徐晓燕在外事口,可不是个不起眼的小组长。
而是负责促进内陆与南亚、东南亚民间联系的专项工作组,手下专职工作人员就有二十多号。
负责如此重要的工作,她本人的级别也不低。跟梅老二和眼下的曲卓平级,都是副厅。
上面很清楚,曲卓根本没时间打理基金会的具体事务。而维系内陆与弯省间的这条民间通信渠道,又极为重要。
所以,在实际工作负责人方面,正经费了不少脑细胞。
倒不是没有合适的人手,主要是某个小家伙性格太特,想跟他搞好关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盘算来盘算去,能力够、经验足,还能跟某个货相处好的只有俩人,一个梅宣宁,一个徐晓燕。
把俩人喊去征求意见,梅老二半点迟疑都没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各种不能胜任的理由找的都快说胡话了。
摆明了二选一的局儿,徐晓燕见状只能勇于任事,主动承担了……
上面原本也更加倾向于徐晓燕,主要是她和她手下的人,一直负责具体落实两边来往信件的工作。分离出部分人手另组建一个单位,很快就能上手。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人毕竟不是圣贤。
徐晓燕觉悟高,愿意为了工作不计个人的失。但她手下的工作人员,都有些犯合计,或者说有顾虑。
大家都是外事口下属,有编制有级别的公务人员。如果转去基金会,等于脱离了编制。
工资是第三方捐赠的,福利待遇更是无从谈起。劳保、看病、住房、子女教育都是摆在眼前的,非常现实的问题。
当手下问起这些的时候,徐晓燕无法回答,只能来问曲卓的意见。起码先把工资待遇定下来,她好回去做工作。
突如其来的现实问题,把曲卓搞得有点懵。但也只是懵了一下,很快捋清了思路。
这年头还没有医保和社保,“单位”就是员工们所有的保障。大家心存顾虑,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也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曲卓稍作沉吟,问徐晓燕:“上面给咱们多少名额?”
“没做具体要求,咱们根据需要自己决定。”徐晓燕说话时隐约透着点不安。
她虽然级别不低,但一直在大机关任职。习惯了所有工作都有上面画好圈子,她在圈子内具体执行。
现在上面已经明确了,要保证基金会的独立性。外事部门只能基于大方向给予指导和协助,不得插手具体工作。
没人给画圈子了,让徐晓燕有些不安,甚至是迷茫。
“你认为就我们现在的情况,需要多少人手才能保证基金会的正常运转?”曲卓跟徐晓燕完全相反。
没人给画圈,只会让他觉得轻松,可以随意发挥。
“现在两地建立起联系的有十三家,希望我们帮助看顾亲属后辈的有九家。
委托我们帮助寻找亲眷的有二十一家,其中九家已经落实。
余下十二家,还在查访落实当中……”
徐晓燕叙述工作情况的同时,心里盘算了一下,随后才转入正题:“具体业务量虽然不大,但服务对象分布的地域很广。
想有效运作起来,我认为至少需要四个,二至三人的一线查访小组。
另外,涉及到帮扶的落实工作,需要财务、评估和审计等职能岗。以及文书、档案、外联等综合岗。
如果设立食堂,需要招厨师和临时工。对了,添置机动车的话,还需要司机。”
曲卓听了徐晓燕的介绍,默不作声的来回踱步。一番思索后说:“以后的业务对象只会越来越多,分布范围也会越来越广。
所以,我们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线人员可以慢慢物色,但架子要先搭起来。
成立东北、华北、华中、华南、华东、西北和西南七个工作组,组织架构也要完整齐全。
人员工资和福利……全部参照公务机关标准,基础工资上浮百分之十。年节福利、差旅补助、伙食标准也都要适当提高。
另外,单独立一项子女教育补贴,从幼儿园一直补到大学。”
“不行不行,开支太大了。”徐晓燕没有因为待遇好而高兴,毫不犹豫的否定:“不能拍脑袋决定。咱都不用多说,就按三十个人算。
工资、差旅费,还有各种福利补助。按你说的那么搞,一年下来至少六七万,甚至能达到十万。五十个人就是……”
“淡定,淡定。”曲卓压了压手:“单纯靠个人出资维持机构运作,只是暂时了。长远看,我们要有自己的造血能力。”
“造血?”徐晓燕不解。
“对,造血。”曲卓示意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俩人穿过中路院,进到破败的西路院后,曲卓压低声音说:“我听到消息,上面正在讨论放开的问题。”
“放开?”徐晓燕短暂的错愕,明白曲卓说的是什么了。
放开是78年年底形成的决议,眼下上面已经在讨论中了,争论非常激烈。起码就现在的情况看,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
别人不知道能不能成,曲某人心里有数呀。不但知道会成,还大概知道中间波折很多。
但是,个人掺和进去,可能会命运多舛一波三折。但如果套着基金会的壳,那就不一样了。
重要的使命在那摆着,维持机构运转的经费不可或缺。我不伸手跟你要钱,自己想办法创收。
而且,收入全进入公账,没揣进个人兜里,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吧?
收入全进了公账,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基金会没本钱,想造血只能引入合作伙伴。
比如港岛的合作伙伴,或是弯省的合作伙伴……那些脑袋固化的人,觉得自己人挣到大钱是一种“变质”,甚至是危险的。
但对外人,一向充满了包容和理解……
“从我听到的消息看,十有**能成。”曲卓压低声音用气音儿嘀咕。
“你想做生意?”徐晓燕忧心更重。心说:“第三方中立的公益机构,如果做买卖,那不变味了嘛。”
“不,我们不做生意,而是做投资。用投资产生的收益,维持机构的运转。”曲卓纠正加解释。
“那怎么个投资法?”徐晓燕有点跟不上节奏。
“这个嘛……”曲卓稍稍思量后,胸有成竹的说:“要跟着正策和法律的推进走。
暂时看,可以分为短期、中期和远期三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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