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红是姓名。姓贰名红,非常少见的姓氏……
她家的药酒里没有恒河水或是牛尿,但有虎骨、熊胆、人参和听名字就挺吓人的毒蛇……
被那家人给砸的也不止一泡,足有十来坛内服外用各有功效的药酒。
几乎每坛酒里,都有几味价值不菲的主药。
问题是,大部分药材都不是正常途径买的。因为走正常途径,要么买不起,要么买不着。
所以,没有发票收据之类,能够证明价值的凭据。卖家也不可能仗义到宁可自己被罚,甚至坐牢,也要出头替买家作证的程度……
在于芳的催促下,贰红把事情经过完整的讲了一遍。
情况跟于芳说的大差不差,但过程还要更曲折一些。
去年秋天一中学生打球崴了脚,被他嫲嫲…就是奶奶,带到正骨店做推拿。
前两次是贰红她爹给推的,第三次来时贰红爹在医院伺候弥留的老妻,换班在家休息的贰红给推的。
过程中想到医生说熬不到年底的母亲,贰红稍一走神,手上没控制好力道,疼的中学生嗷的一声。
老太太心痛的够呛,把贰红一顿臭骂。钱也没给,领着孙子走了,后面再也没来……
原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正月十七那天,老太太和中学生的爹妈,拿着医院的诊断结果杀到店里……
贰红一家三口人缘不错,左右店铺听到动静围拢了一阵,搞清楚事情原委后,七嘴八舌的发声声讨,把那家人给臊走了。
隔了一天,正月十九一大家子男女老少十几口子再次杀上门来。一番吵闹后讲不出道理,就开始砸店。
贰红爹眼看价值不菲的药酒坛子被砸的碎,强压着火气一拳打在墙垛上,连墙皮带木头框擂碎了一大片。
这一手把那家人吓住了,灰溜溜的跑了。
警察是接到报警事后来的。问明情况,劝贰红爹认倒霉。要是实在气不过,可以向法庭提告。
二红父女不懂民事纠纷和刑事案件的区别。见警察不管,就执拗的认为,这是港岛的本地人互相包庇。
想着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便认倒霉没追究。
结果他们不追究,那家人请的律师找上门了。
先是一番“我打赢过多少官司”“我很牛博一”“上法庭你们输定了”的自我介绍和施压后,摆出一大摞贰红父女看不懂也听不懂的“事实”和“证据”。
最后告诉父女俩人,要么痛快赔钱,要么上法庭。要是法庭上你们输了官司,要赔更多的钱……
明明是自家吃了大亏,反倒官司缠身,贰红爹憋着一肚子火。
推拿店把人骨头按坏了的消息传开,名声臭了生意惨淡,又是一股火。
两股火加一起,人就病倒了……
扎纸店和推拿店离的不算远。两家都是内陆来的,又都是实诚人家,打过交道后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最初贰红爹觉得两口子不易,象征性的收点钱,帮着严卫华推宫过血,梳理受损的筋络,效果正经不错。
二红娘的发送品,都是严家两口子给预备的。知道父女俩已经把家底掏空了,同样只象征性的收了一点点钱。
主要是那玩意不兴白送,不然就不要钱了。
后来推拿店关门,贰红爹也病倒了。严卫华两口子借钱给父女俩看病抓药,还把贰红喊到店里帮忙,让她挣一份工钱贴补家用……
曲卓骨子里,终究是个没出息的。廉价的同情心,半点都禁不住撩拨。
听完贰家的事,原本不愿多事的心思松动了。
心善的宋帆直叹气,要不是兜里没钱,估计得当场“爱心捐助”。同情心更廉价的孙彩云忍不住跟着帮腔。周四妮虽然没开口,但瞅某人那眼神……妥妥的你不帮忙就是坏人。
得~不愿当坏人的曲卓琢磨了一下,打电话到斯利达律师行的驻港代表处。
像斯利达那种老牌大律师行,完全看不上鼻嘎大的民事纠纷,但曲卓打的是BE公司的名头。
作为BE的法务委托方,不论案件大与小,斯利达都必须及时替客户排忧解难。
没过多久,一名年纪不算大的金发文员,就带来了事务所的民事特约律师和律师的两名助手。
律师和男助手的西装革履,皮鞋反光。金发文员和女助手棕色和黑色职业套,精英范儿十足的四个人一出场……肉眼可见的体现出了一个贵字。
尽管来港岛有几年了,但贰红依旧把律师当成了公家的人。眼见对方气势不凡,紧张的话都说不利落。
一番详细的问询后,大概四十来岁的姜律师转向曲卓,客气中透着轻松的说:“小case,对方的诉讼完全是无赖行为。即便法庭受理,也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一句话让在场的“围观群众”放松下来,姜律师话锋一转:“但贰女士的案子,稍微有一些复杂性。
首先,对方提起的索赔诉讼,与贰女士的索赔诉讼,是两个案子,要分开进行。
其次,贰女士陈述的损失中,价值最大的部分无法呈上法庭。不然,很可能会面临非法买卖,和走私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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