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在徐组长的攒拢下,八摞大团结甩出去,名下又多了套房。
没错,就是杨家老两口的二十二号院。
老两口拿到钱,迫不及待的就要出去找房搬走……
眼下这处生活了三十多年的院子,他们早就住的够够的。周围每张熟悉的脸,对他们来说都面目可憎。
杂七乱糟的事就不提了,最主要的矛盾,是杨家俩儿子支援三线建设离开了京城,俩姑娘很早就嫁出门了。
一边是老两口住着足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外加四间厢房的后院。一边是恨不得把煤棚砌上门,当婚房用的大龄男青年,以及大龄男青年的家长。
一边是该被踩上一万只脚的那啥五类,房子多到住都住不完。一边是光荣的工人阶级,好几口人挤在一间小房里,还得每月给那啥五类付房租。
老两口很清楚,但凡松口往后院放进一家,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就会接踵而来。
几天的功夫,后院就得跟前院和左近其他院子一样,挤的跟难民营似的。
关键是,他们还指望有一天俩儿子能从穷乡僻壤回来。
租户招进来容易,想请走可就难了。等儿子拖家带口的回来时,让哪个搬走腾房?
就算有人愿意腾房,有地儿搬算呀!
所以,咬着牙不松口,谁求也不答应。
不答应,就罪人。
稍微有点素质的,背后蛐蛐两句,嚼嚼舌根子。没素质的,当面尖言碎语阴阳怪气翻白眼儿啐唾沫。
更没素质的,天天堵着门咒骂,大半夜的扔砖头砸玻璃……
老两口早就有心把院子卖了,得了钱换个素净点的地方,买个能关上大门消停过日子的院儿。
但在街道挂了好些年,来看房的虽然不少,但看过之后都摇着头走了。
毕竟想买房的都不傻,且不说前院的那些租户的问题。后院的晾衣场,就不好处理。
谁愿意自家院子里,成天飘着烂棉袄破背心,大裤衩子和姨妈带?
问题是,都已经成既定事实了。把院儿买下来后,能不让吗?
闲言碎语传出来,影响风评。再被举报一把,简直就是给自己招麻烦……
“您可真能给我招事儿。”曲卓忍不住埋怨徐组长。
徐组长本来想说“你那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话话到嘴边意识到,说出来这小子弄不好得炸毛。
于是,一推三六五:“你问的人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谁开口谁负责。”
“嘿,您这粘包赖呀。”曲卓恨得牙根直刺挠,但没生气……确实是他嘴欠儿问的人家。
把房票和转让合同拍给徐组长:“您攒拢我买的,谁开口谁负责,过户交给您了哈。对了,五号院还没过呢。您啊,受累一起给办了吧。”
“行,我办。”徐组长痛快的接过合同和房票。
“再这么发展下去,我就成地主了,哪天……”
“闭嘴,别瞎说。”徐组长瞪了曲卓一眼,开门上车后,落下玻璃叮嘱:“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得,拜拜了您呐~”曲卓摆摆手,问柳主任:“前院的住户都哪个单位的?”
“哪个单位的都有,早些年进城的临时工啥的。单位没资格分房,只能自己租。你想把院儿腾空呀?”柳主任问话时,脸上现出难色。
他虽然是街道主任,但除非拿到足够严重的错处,不然是没权利把租户赶走的。
一家两家还好说,十来户,几十口子人呢。
“没,就是问问。赶人家干嘛,我又不是没房住。”曲卓摆手。又问:“他们私搭乱建,一旦造成危险,房主不会跟着吃瓜落吧?”
“那不能,跟房主有什么关系。”柳主任说的笃定。
曲卓松了口气,心说:“别看这年月法律不健全,但挺讲理。”
“诶~”柳主任喊住曲卓,凑近了压低声音:“你后院要是不想往外租,就找个单位挂上,当宿舍什么的。”
“得,明白。”曲卓摆摆手:“我周六出门,等再回来点,咱好好聚聚。”
“行,到时候找个大馆子,我们合伙儿打你个土豪。”柳主任开玩笑。
“没问题,眨一下眼我就不是英雄好汉!”曲卓笑呵呵的应了句景儿,回家了。
检查了下西厢房里的液位器,又看了眼蓄电池组,到南院撸了会儿狗子,忽然想起都回来三天了,还没跟长岭那边联系呢。赶紧跑书房里打电话。
曲副县长在办公室,不过屋里应该有人。气场十足的让过半个小时再打过来。
掐着点再打过去,曲镇江开口就问:“出差那么久?”
“可不是嘛,去年年底出的门,今天上午刚回来。那边还通讯封闭,别说打电话,写信都不方便。”
“保密纪律可不是开玩笑的,千万不能触碰!”曲镇江严肃的提醒,随后话锋一转:“你对象考上大学没?”
曲卓一听这话就懂了。
照着国人的习惯,家里的“哥”和“妹”肯定考上了,不然老曲不会主动提这话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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