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精致的素雅对梁静,一身白底青碎花,带银线绣纹的狐毛领修身长旗袍。仪态优雅坐在严家老旧的木椅上,很有点四十年前,盛海滩知性名媛的感觉。
她这副装扮虽然很有年代感,但在眼下的港岛并不算太另类。
巴掌大的小岛上老沪市人不少,且十分沉迷于记忆中泛黄褪色的繁盛与荣光。
甚至可以说,带着崇敬的缅怀……很奇怪的恋乡情节。
衣着和气质上的变化不是重点,让曲卓惊讶的是,梁静眼下的职业。
神婆?
就是那种,可以请某种东西上身,替别人消灾解厄占卜吉凶的专业人士。
就很离谱!
怪不得大过年穿的那么素净,感情是职业需要。
这次梁静上门,拜年只是引子,主要是想要找严卫华谈合作。
让严卫华帮忙加工她工作时的一种常用耗材——黄纸。
不是造黄纸,是在黄纸上用木戳打印记,再用朱砂画上不同“功能”的,呃……符箓?咒语?或者叫法字?
之所以找严卫华,是梁静想把严卫华打造成内陆北方某隐士家族的当代传人。
严卫华高个儿、大骨架,也算得上相貌堂堂。重伤后身体一直没恢复好,虽然两腮凹陷面色泛黄,还拖着一条走路不大的利落对右腿,但面部棱角越发分明。
再加上为人低调少言,还真有点符合人们印象中大隐于市的高人气质。
梁静不但看中了严卫华的气质,甚至连常年面带病容的徐芳,和带着先天疾病的鹏鹏都算上了。
在她的“剧本”里,娘俩的病恶,都是严卫华斩妖除魔替人逆天改命的后遗症……
一番故事讲下来,曲卓都听傻了。
不止曲卓傻了,严卫华也傻了。还是徐芳反应快,压根没犹豫,直接委婉的表示,只想安稳的过日子。
严卫华也醒过神了,憨厚的说自己嘴笨,只会卖力气,干不了灵巧的营生。
梁静看出夫妻俩发自内心的不愿意,很有眼力见儿的没再多言。给鹏鹏留下一个装了张红杉鱼的利是封,优雅的告辞了。
徐芳客气的把人送走后,几个人无言发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直到曲卓老实不客气的脱了西装,往鹏鹏的小床上一躺,嚷嚷着:“做饭做饭,饿了……”
港岛人口味,对曲卓来说有些偏甜偏腻偏寡淡。偶尔吃一吃还行,时间稍长就有些倒胃口。
而严卫华家的饭菜,尽管没有昂贵的食材,却是纯纯的北方口味。一顿饭吃下来,把曲卓撑的都有些走不动路了。
聊了会儿天儿,等没那么撑了,喝了一碗徐芳跟人学的陈皮红豆沙,才和曲素梅告辞。
临走时,答应下次来港岛,把严家留在京城的老照片,和几件带念想的小物件带过来……
时间一晃到了正月初八,梅宣宁去小日子之前又和曲卓见了一面,交给了他一封信和一个地址。
并提醒曲卓,收信人在曾经很长的时间里,一直处于被监视居住的状态。
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好。按道理讲,已经失去了继续监控的必要性。
但这只是判断,具体情况并不明朗。
曲卓到弯省后,可以拜托曲忠禹想办法帮忙确定一下。
即便监控已经撤了,曲卓也不要亲自上门。用他那天才的脑瓜想想办法,找个能保护自己的,安全的办法把信送进去。
最好,再想办法拿到回信。
重点是,这不是必须完成的事,千万不要蛮干,不把握就果断放弃。
曲卓是个怕麻烦的人,但……分事儿。
听了梅宣宁一番神神叨叨的交代,平日里并不是很重的好奇心,被撩拨的兴致高涨。
可问了半天,梅宣宁也没给个明白话。只是说,这封信不是来自官方的托付。
是收信人的弟弟,以私人身份找到了梅宣宁,让他帮忙托付给曲卓。
一番话虽然言语不详,但包含的信息已经不少了。
能以私人身份找到梅宣宁的主儿,肯定不是普通人。知道曲卓要去弯省,更不是普通人。
那位不是普通人的主儿,私人写给弯省一位常年被监视居住的哥哥。
而且,那位哥哥岁数已经很大了,大到失去了监视的必要性……
哇~曲卓的好奇心呀,爆棚的不要不要的。痛快的收起信,让梅宣宁放心,肯定把事儿办了。
这个保证把梅宣宁吓了一跳。生怕他不知深浅的蛮干,差点把信要回去。
要是肯定要不回去了。
转过天上午,梅宣宁和两位外事办的工作人员登上去小日子的航班时,曲静和因为曲久勷不带她回弯省,而闷闷不乐对郝倩正在清点行李。
之所以特意清点,是因为这次要带的东西太多了。只曲卓给长辈、兄弟姊妹和晚辈准备的礼物,就装了满满登登的六个大号行李箱。
外加一颇有些沉重的大件儿……孝敬曲忠禹的自动马桶。
再加上曲久勷和曲静对行李,需要出动顺生的海狮才能勉强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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