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四号,立春。
曲卓打着报备行程的幌子,大大方方的去了大社。
结果,接待他的除了大社的一位领导,居然还有梅宣宁。
“诶,你怎么冒出来了?”
“新春活动。”梅宣宁扔出半包中华。
“抠搜的,多给我整几盒。港岛这边净是生烟。”曲卓抽出一支点上,把烟盒揣兜里。
“一会儿给你拿两条。”大社领导和善的开口:“怎么样,顺生那边的损失很大吗?”
“连成品带配件,一把火烧没了一百多万美刀。”
“好家伙!”大社领导低呼。
“听说顺生无法按时交货,可能还要面临代理商的索赔?”梅宣宁问。
“他们不敢。顺生跟他们签的是代销合同,短的一年多的两年。谁要敢索赔,合同到期就换人。”
“那还行,不然损失就太大了。”大社领导脸上的凝重褪去。
“顺生账面上现在有多少钱?”梅宣宁直接转入正题。
“干嘛?”
“帮着周转一下。”大社领导接过话头,解释说:“小日子的那批东西,我们一定要全都吃下。对方给的期限太近,调拨款子需要时间。”
“您二位……不会连最基本的财务常识都不懂吧?”曲卓的眼神错愕中透着惊讶。
“什么意思?”梅宣宁不解。
“你不会以为公司账户里的钱,跟自家存折似的。想用时取出来,用完再存进去。”
“是担心顺生的外部股东知道后会有意见吗?”大社领导问。
曲卓无语,心说:“那么大的领导,位置还这么重要。不会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吧?”
但转念一琢磨……好吧,人家领导平时都忙着大事呢,接触不到小商小贩的营生。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以为这是内陆呢?领导发句话,或是批个条子就把事儿办了。”
话都到嘴边了,寻思着眼前这位不大好招惹。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说:“您要不问问华润的人吧。他们做生意,应该懂。”
“直接说,磨叽。”梅宣宁不满的催促。
“呃~~~~”曲卓稍稍措词了一下:“财务方面的法律很复杂。简单的说,但凡在法制比较健全的国家,随便动用或转移公司名下资产,都是违法行为。”
“只是借用一下,又不是转移。”梅宣宁冒出一句。
“你知,我知,监管部门不知道呀。”曲卓摊手。
“这样呀……”大社领导意识到把事情想简单。
“曲家呢?能不能让他们垫付一下。一个月内就能还给他们。”梅宣宁说出了第二种方案。
“差多少?”曲卓问。
“咱这边暂时只能抽调出一千七百万。”
“一千七…那批东西一共两千两百多。还差五百多万呢?”
“是呀。能解决一部分也行,其它的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大社领导神情凝重。
内陆虽然穷,但不至于几百万美金都挤不出来。关键是小日子那边太急。
“新台币换成美金往外转,搞不好会惊动弯省那边的监管部门……能不能成我也说不准,电话借我一下。”
“打给弯省?”大社领导示意旁边小桌上的电话。
“不是,我那位大爷爷给过我一个港岛的号码。”曲卓含糊的解释。
起身走到小桌旁,拨通了西贡那边库房的号码。
库房是空置的,理论上大白天的也不会有阿飘出没。所以,连打了两遍都没人接。
曲卓放下话题话筒后解释:“我大爷爷不想让子女掺和内陆的事。叮嘱我,遇到比较敏感的情况,直接跟他联系。”
“理解。”大社领导点了点头。
过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一路猛踩油门的潘世生总算赶到了西贡库房。
在曲卓第五遍拨号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跑上楼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曲卓……小日子那边有一笔五百万美金的账需要支付。‘公司’资金暂时周转不开,您帮我问问大爷爷,能不能想办法帮忙垫付一下,一个月内还款。”
“知道了,这就帮你问。”潘世生压低声音回道。
“我这面的号码是……”曲卓说话时看向大社领导,对方赶紧拿起笔写出号码。
曲卓报出号码后潘世生应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对了。从小日子回来后,利亚姆托人给我送来了个这玩意。”曲卓从兜里掏出那个蓝底的小本本。
梅宣宁接过去翻看,递给大社领导时嘴角泛起笑意。
大社领导看过后,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
“啥情况?”曲卓从俩人的笑容中读出了点别的意思。
“好事儿。”梅宣宁脸上的笑意更大。尤其是看到某人蠢蠢的表情,心情异常的舒畅。
不然总被鄙视,梅二哥都快落下心理阴影了。
曲卓见俩人没有解释的意思,装傻套话:“不会真想用这玩意往回运东西吧?”
“为什么不呢?”大社领导故意逗曲卓。
“一旦这玩意是对方钓鱼呢?那不是……等于明着告诉海关,要带走的东西禁不起查嘛。”曲卓将装傻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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