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除了方文山,还有三个人。
一位五十多岁,花白的中短发,衣着、神情干练的女人。乍看挺和善,但眼神明亮。盯着曲卓看时,让他心里有点发虚。
一位大概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大长脸,两腮凹陷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瞅着就是个贼严肃的角色。
还有一三十来岁,相对年轻的女人。眼镜片的厚度都赶上酒瓶子底了。头发枯黄,皮肤呈出常年不见光的那种,不健康的青白色。
曲卓进屋时,里面的三个人,包括搭个桌角,拿着笔正在纸上计算着什么的方文山同时看向他。
“您好。”曲卓愣头愣脑的冲着一看就是领导的女人问好。
扫了眼方文山,明显压抑着不耐烦的问:“还有多长时间能完事?”
方文山习惯性用铅笔屁股挠了挠头,瞅了眼面前已经演算了好几页八开纸的算式,皱皱脸咕哝:“还得一会儿。”
“我听说,小曲同志在高等数学和离散数学方面,都有很高的建树。你可以帮助一下小方。”女领导语气温和开口。
“建树?您可能认错人了。我没在数学领域做出过成绩,更没建立过功绩。”曲卓语气不算硬,但瞅都没瞅女领导。
看起来好像性格贼各色,实际上是不大敢跟对方对视。
自顾自的走到方文山身边,瞅了眼纸上演算的内容,又翻了下旁边几页纸。找到第一页页首字迹娟秀的,看起来并不复杂的算式。
呃……数学算式的难度,和看起来复不复杂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往往看着越简单的越难。
说实话,纸上算式曲卓就看不懂。
不过,“录入”后“瞅”了眼脑子里将算式展开后的演算过程……涉及到理算变量、图算法、递归和分治。
没错了,就是密码学的东西!
又重新翻了下方文山演算的几页纸,从他手里薅过笔,快速在第三页纸上的一段回溯演算上画了道线。
随手把笔扔到桌上,嫌弃的训斥:“瞎耽误工夫!”
要是换个人敢质疑他的推演过程,方文山已经一高跳起来发疯了。可对方是曲卓的话……他就算心里有点不服,也不敢。
尽管不敢跳脚,但脸上不受控制的表现出烦躁。耷拉着眼角看曲卓划出的算式……
女领导安静的看着俩年轻人,似乎觉得有趣,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中年男自始至终板着脸,没有一丝表情。
守在门口的老方,也同样面无表情。
年轻女人和方文山一样,都在看曲卓画出来的算式。
方文山看了十来秒,没看出哪里有错。但他记忆中那些不大美好的过往告诉他,某个货既然标出来了,那就一定有问题。
可……问题在哪呢?
脑子里画着魂儿,方文山傻小子似的,带着怯怯的看向曲卓。
“嘶~~~~”曲卓牙疼死的吸了口气,一副强压着火气的模样,手指头用力点了点画出的那段:“到这里,还有多少种可能?”
“还有……”方文山的视线挪回算式上,咔吧了两下眼睛,拿起笔想演算。
“这点玩意还用笔算!?”曲卓抬手就是一拨搂子,拍的方文山差点脑袋扎桌面上。
“……”女领导眼看曲卓动手了,下意识想出言阻止。
可嘴都张开了一半,见方文山熊熊的坐那,声都不敢吱一下,忍不住咧了咧嘴。
她之前一直觉得某个货,多少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表演的痕迹。
可是现在再看,方文山那副已经被欺负的,连脾气都不敢发的受气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不由得暗暗琢磨:“看来这位小曲的脾气,确实如传言中那样……太暴了。”
中年男人脸上也终于有了点表情。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琢磨:“这小子的脾气也忒差劲啦!”
年轻女人对曲卓打人的动作毫无准备,离得还近,下意识往旁边闪了一点。再看受气包似的方文山,眼睛里满是同情。
至于门口的老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右手不受控制的攥了攥拳。
不知道是气儿子不顶事,还是想让某个货知道一下,打狗还得…不对!呸~不是打狗……
方文山挨了一巴掌,不敢用笔了。坐那闷声心算了一阵,想看曲卓,但有不大敢看的嘟囔:“一…六…四……不是,七!一点六七万亿……多。”
“很多吗?”
“多,多…不多?”方文山一时间分不清曲卓问的是一点六七万亿多不多,还是七后面多出多少。
“嘶~~~”曲卓恼火的吸气。
中年男人眼看曲卓又有要动手的倾向,厉声训斥:“有点耐性,好好说话。”
曲卓酝酿到一多半的情绪被打断,神情不悦的看过去,转瞬间变得和颜悦色,关心的说:“呦,您这脸色可不大好看。要多注意休息呀。
怎么那么瘦呀?
是胃口不好吗?要加强营养,人是铁饭是钢,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不会哪里不舒服吧?不舒服的话赶紧去医院!身体是葛明的本钱,再忙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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