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曲卓一共只去了编纂组八次,加一起没待上三个小时。
但没一个人说他磨洋工,或是散漫。
甚至一致评价:小伙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编纂工作付出了巨大的辛苦,并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无它,曲卓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为十六个门类,一百余个关键知识点,整理出了几十万字的资料。
只纠正的,已经确定的错误和落伍的技术及知识点,就多达三十余处。
还有二十余处,需要专家组讨论分析后,才能给出定论。
可以肯定的是,今后半导体相关十余个分类,都因为曲卓废寝忘食的工作,变得越发严谨,也更贴近现今最新、最高水平的学术水平。
因此,在编纂工作阶段性总结会议上,大领导对曲卓提出了重点表扬。
对他的认真负责、不辞辛苦和严谨的工作态度,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还叮嘱他一定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能因为年轻和心急损伤了身体。
由此就能看出来,某人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名声,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认同。
即便一天天的不露面,也没人怀疑他会偷懒磨洋工……
一晃到了四月末,某人一觉睡到九点多。见外面阳光灿烂的,才磨磨唧唧的爬起来。
对付了一口吃的,正准备骑着小电驴,去北新仓那边收拾下地下室,听到门外有车声,紧接着一个脚步声正在靠近。
都不用特别留心的分辨,就知道谁来了。曲卓没身回屋,脱了外衣,弄乱头发。
门铃响了,但没理会。
把前面两天“搜集”的资料拿出来,胡乱铺在书桌上,又随手打开屋里的灯。
用力揉了揉眼睛,揉的眼眶发红,隐隐的泛着泪光,才不紧不慢的出去开门。
“诶?你怎么来啦?”曲卓疲惫的靠着门框,畏光似的眯眯着眼。
刚从香山澳出差回来的梅宣宁,打量了下曲卓,严肃的问:“你不会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吧?”
“甭废话。有事儿?”曲卓转身略微有些打晃的回屋。
“一点小事儿。”
“那就等我一会儿……烦人,打断我思路……”
曲卓自顾自的进屋, “继续”进入工作模式。
梅宣宁站在卧室门口,看了眼桌上足有一两百页的手写资料,和曲卓专注的侧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转身去厨房找到茶杯和茶叶,又研究了下电水壶,烧了壶开水。
原本想给某人也泡一杯的,后来一琢磨,喝茶更不睡觉了,就给倒了大半杯白开水。
水杯轻轻放到写字台上,放轻脚步回客厅坐下,全程连大动静都不敢闹出来。
等了快一个小时,某人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放下笔,用力搓了搓脸,又抻了个长长的懒腰,起身晃晃悠悠的到客厅。
“你这样不行呀,身体早晚得累垮。”梅宣宁严肃的说。
“没事儿呀,赶紧弄完赶紧拉倒。”
“……”梅宣宁紧皱着眉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就跟有关领导反映一下。这小子必须休息,强制他休息。
不然,铁定得把自己累到。
“啥事儿?说呀。”曲卓不耐烦的催促。
“对~”梅宣宁都把正事儿忘了,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曲卓:“看看,是不是你写的?”
曲卓没接,扫了一眼后纳闷的问:“哎?怎么知道我写的?”
“哼!”梅宣宁冷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那是北大呀,还在食堂门口。是不是以为没人认识你呀?”
“嗨~”曲卓压根没当回事儿,懒踏踏的坐下,不满的问:“情况不都写的很清楚了么,还来找我干嘛?”
“你说的轻巧。”梅宣宁气不打一处来,把几张纸扔到茶几上:“你小子知不知道,就因为这几张纸,北大编纂组那边都吵成什么样啦?
一帮老学究联名向安全部门举报,说有特务!另一帮人现在就差以死明志了!”
“死没?”曲卓窝沙发里,一副要睡着了的模样。
“你!你还真想冤枉死几个呀?”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是被冤枉的?”
“不……只不过是几个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罢了。没必要……”
“没必要?”曲卓用胳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一些,严肃的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才有的第一例阑尾手术。爱迪生就算再天才,能提前三十多年协助医生救他娘?
再说了,就算把屋里挂满了镜子,油灯的亮度也支撑不了开腹手术呀。
写出那个故事的人,不纯纯的文盲吗?
还有华盛顿砍树。早就媒体印证过了,他老家那片从来就没种过樱桃,他砍个丁丁毛的樱桃树呀?
对,还有那个地震中的父子。大哥,洛杉矶大地震是凌晨!凌晨!!!
那对父子凌晨在学校里干嘛?给班级生炉子,还是想偷东西?
你觉得,这种违背科学常识,而且已经被证伪的,所谓的有教育意义的故事,拿来当成课文让学生读,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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