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送来了,面料还行,起码不是一坐一身褶子的廉价货。
至于款式……有点一言难尽。
贼老气的大翻领,衣襟还是圆边,正式不正式休闲不休闲。
关键是,肥!
也是曲卓太瘦了,衣服上身后,整个就一竹竿穿道袍。
裁缝现场动针线开始改,可改完后还是肥。起码曲卓觉长短肥瘦都至少大了一个号。
但裁缝不那么认为,告诉曲卓:“穿西服就得这样,显得气派!”
曲卓真不知道这个“气派”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瞅裁缝的眼神贼真诚,好像没有敷衍的意思,只能默默的忍了。
西装能忍,白衬衫和衬裤的质量也还说得过去,但鞋是真的不能忍。
港岛那边眼下白天二十多度,整双厚牛皮的鞋穿脚上,不悟出脚气就神奇了。
而且,居然是硬木底儿的。加上皮面一只鞋足有三四斤。
搁这负重训练呢?
不垫鞋垫穿着稍微有点大,垫上鞋垫直打滑。走两步道儿,鞋垫在鞋里乱蹿。
跑到鞋里面去倒还好,要是走着走着再出溜出来,丢死人个屁的!
“哥,咱能整双质量好点的吗?我自费!”曲卓拎着坠手的鞋打商量。
“你很有钱吗?”梅宣宁耷拉着脸。
“脸面比钱重要。这玩意穿俩小时,到人家家里一脱下来,隔夜饭都得……”
梅宣宁摆手打断了某人的吐槽,皱着眉头一琢磨……好像还真是!
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给大社打电话,让那边准备一下。”
“是!”工作人员应声,快步出去了。
“哎~呀~”曲卓四仰八叉的倒床上,打商量:“见一面,吃个饭就得了呗。我单位真一堆事儿呢。”
“啧,都这时候了。还讲什么条件呀!”梅宣宁心说:“跟我说什么废话,那是我能决定吗?”
皱着眉头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你听着啊,我给你介绍下那边的情况。”
“行,你说吧。”曲卓翻了个身,拽枕头垫在脑袋下面闭上眼。
“……”
梅宣宁很想给这货一脚,但考虑到这小子眼下总算愿意和自己稍微正常点对话了,居然生出不愿打破种“好”局面的心思。
于是,忍住了上脚的冲动……
曲家近亲在民国末期分为三房,大房是曲忠禹那枝人。二房是“曲红旗”的爷爷。
三房老早就搬去了南洋,当家的老人没了后子女各自发展,跟内陆的亲戚越来越淡,最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大房和二房虽然分家了,但关系一直很近。尤其是“曲红旗”的爷爷早逝,曲忠禹基本上一个人做两家的主。这也是为什么他出钱送曲久平出国留学的原因。
四七年上半年,曲忠禹敏锐的察觉光头太乐观了,果断变卖了部分土地和资产,先于绝大多数人好几步,在弯省买地盖房。
等到了四八年,局面已经非常明朗了。曲忠禹花重金给自己在弯省谋了个农业口的职位,然后把两家人陆续全都接了过去。
“两家人”听起来好像不少,实际上就曲忠禹的三儿一女,外加曲久平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曲久平的姐姐到弯省后再嫁,51年跟着夫家去了澳洲,53年病逝。
曲久平的弟弟十七岁时,被曲忠禹送去沪市求学,结果学了个五毒俱全。后来BIG烟瘾虽然戒了,但伤了根本。到弯省又水土不服,身体一直很差。
大姐去世后跑了趟澳洲奔丧,回来后一病不起,54年夏天没了……
曲卓听到这儿,睁开眼看向梅宣宁。
梅宣宁读懂了他的眼神,很干脆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曲忠禹是个老派守旧的人,传统式大家长作风。你父亲、姑姑和小叔都是他拉扯起来的,没必要下黑手”
曲卓点点头,又闭上了眼……
梅宣宁被他大老爷似的做派气到无语,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继续说:“曲忠禹有五个孩子,老大曲久伫 ,现在在弯省考试院工作。位置不算高,但前途不错。”
“考试院?”曲卓不解。
“不是你理解的考试。弯省是五权结构,考试院负责公务人员的考核和裁撤。”
“哦~”曲卓点点头。
“二子曲久韬负责家族企业。为人低调,能力不俗。三子曲久勷就读于湾省清华,原本你大爷爷想送他去老美留学,因未知原因没有成行,毕业后辅佐曲久韬打理家族企业。
应该是兄弟俩的理念有冲突,合作的不是很愉快。73年曲久勷趁着港岛股灾,带着一笔资金低价扫楼。
眼下港岛经济转好楼市回升,应该赚了不少。去年在青衣岛拿了块地,准备投资实业。 ”
曲卓听到这儿有点走神,想到了铁娘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那一跪,导致港币、港股和楼市大跌。应该一直跌到“联合公告”发出来,才逐渐恢复稳定。
知道这件事,但不清楚具体时间,所以要关注着点相关的消息,到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应该能捞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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