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霞带着儿子沈良杰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一辆SH760停在曲卓家大门外。
梅宣宁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不起眼的大门,想到那个说话能噎死个人的家伙……稍稍有点打怵。
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个熊小子给整服了,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容很短暂,梅宣宁迅速收敛好情绪,板起脸,挺起腰,拿出副司长该有的气势,抬手按下门铃……
稍稍等了一会儿,院里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里面的门栓被抽动,门扇开了道缝儿。
不等开门的曲卓出声,便沉着声音问:“准备好了吗?”
“不是说,什么都不用我准备吗?”曲卓紧皱着眉头。
“……”梅宣宁刚开口就被噎了一下,为了掩饰尴尬,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我是问你,需不需要拉屎撒尿。”
“现在就走?” “曲卓问。
“嗯~”梅宣宁点点头,抬腕看了眼时间,不容商量的说:“给你十分钟。”
“得~”曲卓干净利落的应声,然后……关上了院门。
“……”梅宣宁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不止手刺挠,牙根也跟着刺挠。
曲卓不想拉也不想撒,就是诚心晾一晾外面那位。
回家后四平八稳的坐下,找出信纸和笔写道:“老实等哥回来。多吃点,养养肉。咱俩总得有一个肉头点,不然人家以为咱吃不饱饭呢……”
不紧不慢的絮叨了大半张纸,把信纸撕下来放到厅里茶几上。穿好衣服,又去厨房把锅炉调成小火。
顺手拿了几个饺子出门,扔给尾巴摇的跟风火轮似的狗子,进正房“买”出二十桶煤油。
想了想,这趟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天儿且还得冷一段时间呢。又“买”出十桶……
院里站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遗漏了,拿着钥匙出门。
假装没看到极度不耐烦的梅宣宁,不紧不慢的锁上门,自顾自的走到隔壁大门外抬手敲了两下。
无视了开门的梁静,自顾自的进院。
冲着探头往外看的徐芳说:“芳姐,我得出趟差。小雨去朋友家里,晚上不知道过来不。她要没来,麻烦您帮忙喂下狗。
等回头她来了,您跟她说一声,我托朋友买了点煤油,堆在正房里了。让她别省着,该烧就烧。”
“大过年的出差呀?”徐芳从屋里出来。
“没办法,服从命令听指挥嘛。”曲卓无奈的笑。
“得,放心吧。不用担心家里,一准帮你照顾好。”徐芳接过钥匙。
“严哥~别整天瞎合计。放宽心,身体好的才快。”曲卓扬声冲屋里喊。
“得咧,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严卫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走了。”曲卓冲徐芳摆摆手,转身出院。自顾自的走到SH760边上,拉开门上车。
“……”梅宣宁眼瞅着某人拿他当空气,气得鼓鼓的。虎着脸拉开车门上车,“嘭”的一声大力关上车门。
“啧~轻点。公家的财产,一点不知道爱惜呢?”曲卓不满的教训。
“……”梅宣宁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两下,勉强控制住情绪,通过后视镜瞪了一眼表情古怪的司机,没好气的说:“开车!”
司机赶忙踩离合挂挡给油……
SH760开向南郊军用机场的路上,梅宣宁平复好心情,目视前方沉着声音问:“相关纪律都记住了吗?”
“啊?”曲卓一脸茫然,含糊的说:“忘…忘得差不多了。”
“忘……”梅宣宁瞪眼:“你脑瓜不是挺好使的吗?”
“我~属于左脑比较发达,右脑……不大行事儿。”
“什么玩意左脑右脑的!”梅宣宁没听懂。
“左脑发达的人,理科比较好。右脑发达的人,文科比较好。我右脑不行事儿,碰上条文、文学之类的东西不灵。”曲卓十分认真的瞎胡诌。
“还有这说法?”梅宣宁本能的怀疑。
“老天是公平的嘛,有得必有失。有个叫亚什么多得的不说过嘛,天才的另一半是蠢材。”
“是…是吗?”梅宣宁含糊了。
琢磨了一下,这小子天才归天才,但有时候愣头愣脑的能气死个人。原来……是右脑不灵光呀。
既然这小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问题,善良的老梅同志觉得,跟他置气太没气度了。
便缓和了语气说:“那你听着,我再跟你叨咕一遍。”
“嗯,好!”曲卓调整了下坐姿,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你这趟出去后,首先要注意的是……”梅宣宁尽量放慢语速,一条一条的讲述注意事项和各种纪律。
开始时,某人时不时就应一声,甚至还会认真的询问遇到某些情况时该怎么做。
可说着说着,梅宣宁发现某人虽然还时不时的应声,但始终低着头。
而且,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含糊……忍不住抬手推了他一下:“嘿~嘿!”
“嗯?啊?听,听着呢,听着呢~”曲卓蒙了一下,抬手抹了把嘴角并不存在的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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