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不是我说你。为了两间破房子,你胡闹什么?还把人送进派出所了,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说话的是计算机所一位姓罗的室主任,曲卓那位后妈的直接领导。
曲卓听到对方的话,好悬一个嘴巴子扇过去。然后问问他,什么叫两间破房子?什么叫我胡闹?后果有多严重,关老子屁事?
可气归气,却不能真那么冲动。一方面是曾茂朝在一旁看着呢,也算是个跟便宜爹有交情的熟人。动手了对方面子上不好看。
再一个,计算机所是国科院的下属单位。如果表现的太“野蛮”,会影响今后在院里的风评。
其他人曲卓可以不在乎,但不想坏了那几位大拿对他的感观。
毕竟以后自己扯旗子单干,不论立项目还是招兵买马,都逃不脱那几位的影响力。
所以,只能强压火气,耐着性子说:“罗主任,沈红霞被派出所抓了,可不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因为谁?”罗主任黑着脸问。
“是她弟弟沈兴昌冒名顶替卖了我的房,警察把他抓了,他把沈红霞咬出来的。”
“他弟弟……那也算是你的亲戚呀。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非闹到派出所去?”
“您别闹,从哪论的就亲戚了?”曲卓话不等说完,见罗主任要开口,抬手打断他:“当年我爸去世后,沈红霞从109厂要了两间房落在我名下。
然后,就把我户口从家里分出去了……”
曲卓再次抬手示意罗主任别插话,语气有点生硬的说:“我迁出户口的那天,沈红霞自己说的,我已经成年了,从此以后各过各的,个人顾好个人就行。
这是原话,我可一个字都没改,不信您去问问她。”
“嘶~”罗主任有点语竭,皱着眉头说:“就算你不认她……”
“打住!”曲卓再次抬手打断:“是她不想再跟我有瓜葛,可不是我不认她。当然了,我尊重她的决定,肯定不会上赶子跟人家套近乎。”
罗主任再次语竭,实在讲不出什么道理了,只能放缓了语气:“你对她有怨气是一码事……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是人家跟我划清界限。怎么到你嘴里,一会儿说我不认她,一会儿说我有怨气。你这是过去十年给人扣大帽子,扣成习惯了吗?”
“你……”罗主任被堵的说不出话。心说:“什么叫我给人扣帽子扣成习惯了?这话已经不是扣帽子了,是诛心呀!”
曾茂朝见气氛僵住,忙插话:“你和沈红霞的事先放到一边。曲良杰可是你亲弟弟,你得为他考虑呀。”
“对嘛!”罗主任找到突破口了,换成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你妈,不!沈红霞!她要是判刑了,你弟弟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这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是沈红霞的弟弟咬她呀!您二位现在应该去做沈兴昌的工作,让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胡乱攀咬别人。而不是到我这儿来兴师问罪。”
曾茂朝叹了口气:“不是兴师问罪,这不来跟你商量嘛。”
“曾叔儿,您这就有点睁着眼说瞎话了。”曲卓脸上见了点笑模样,但语气依旧不善:“刚才这位罗领导那语气,不叫兴师问罪叫什么?”
“他也是急的。再有,不是不了解情况嘛。”
“现在了解吧?忙您的去吧,我就不送了。”曲卓直接下逐客令。
“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呢。”曾茂朝老脸一阵发烫。
他中午在北大吃完饭,刚回单位姓罗的就找他汇报。说他们室的绘图员沈红霞让派出所扣了。要是不赶紧想办法,很可能会判刑。
姓罗的就是昨天打了一圈电话,最后找到人跟曹所长说请的那位领导。
他虽然尽力帮忙了,心里却没太当回事。毕竟在他看来,就算有麻烦,也是沈红霞弟弟的麻烦。
哪曾想今早上班后,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沈红霞被扣了,让单位赶紧派人过去。
姓罗的懵了,赶紧跑去派出所。
曹所长全程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客观的把情况通报了一下。并告诉姓罗的,想把人保出来,唯一的办法是让报案人撤案。
不然,涉及到几千块的大案子,肯定得移交法院。到那时候,想撤都撤不了。
姓罗的倒是想直接找曲红旗,可不知道去哪找。只能把情况汇报给曾茂朝,想让领导想办法打听一下,看那小子现在搁哪落脚呢。
涉及到所里的人,曾茂朝身为所长不能不管。
一个是曲久平的大儿子,一个是曲久平的遗孀,他本来以为从中劝一劝,问题应该不大。
不曾想,事情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按曲卓说的,曲久平去世后沈红霞属实有点翻脸无情,以至于现在想劝解都无从开口。
罗主任见曲卓油盐不进,还把话堵得死死的,心里直搓火。可搓火归搓火,还是得解决问题。
只能放软了语气:“甭管谁对谁错,也不至于为了两间房子,把人往监狱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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