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不知道去北大干嘛,猜测可能要落实他接下来的安置问题。
本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弄辆自行车蹬着去,随即琢磨过来,北大好像在北四环外呢。蹬过去多长时间不说,冻死了个屁的。
赶紧拦了个人,打听怎么坐公交。
倒了趟车,到了里面应该养着大象的京城动物园。站路边等了半天,上了拖着个后斗的32路。一路颠簸着向北,过了中关村和海淀在北大站下车。
两辈子加一起,曲卓还是头回来这所国内几乎无人不知顶尖名校。
正打量着红漆褪色,古朴到陈旧的校门呢,杜佳杰从收发室里出来了,急吼吼的招手:“这边,快点。”
曲卓小跑着过去,杜佳杰拽着他就往里面走。
“啥事这么急?”曲卓被拽到直打踉跄。
杜佳杰脚步不停,严肃的交代:“一会儿别紧张,也别有压力,会就会不会就不会。重要的是态度要端正,要谦虚……”
“又要考试呀?”曲卓脸皱成了苦瓜,心里却不是很在意。
半导体和集成电路从正式诞生至今满打满算才二十来年。虽说发展迅速,但对曲卓的知识储备来说,仅仅是刚起步罢了。
不管谁出题,出什么题,再难能难到哪去。
曲卓反倒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露出太过超前的东西。毕竟天才也要有个限度。表现太过格,很可能会招不好预计的来麻烦。
耳朵听着杜佳杰絮絮叨叨的叮嘱,曲卓的注意力全放在北大校园里。
冬季万物凋零,草是黄的树是枯的,随处可见的老建筑虽说不至于房倒屋塌,但也大多缺乏修缮维护。显不太出古朴的底蕴,反倒让人生出破败的感觉。
沿途看到的学子和教职员工跟外面一样,身上的衣服除了灰蓝就是黑绿。偶尔一两个女的身上能见到点别得颜色,也多是暗红和素色的碎花或者格子。
而且,碰见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面色严肃行走端正。别说笑模样了,半点大学里应有的青春气息都看不到。
眼看着前面应该是传说中的未名湖,侧面岔路上一个班级好像在上体育课,正列队做伸展运动呢。半边队伍在路上展开,剩下半边居然踩的草地上……
“这么大的学校,不会连个操场都没有吧?”曲卓纳闷的问。
“你还有心思管那些?”杜佳杰气得够呛,拽着曲卓加快脚步,直奔未名湖北面四栋灰秃秃的仿古小楼。
一口气走进第四栋楼的大门外,才缓下脚步示意曲卓回回气。同时再次叮嘱:“别紧张,一会儿大大方方的。”
“知道了,知道了。”曲卓原本挺放松的,杜佳杰一再叮嘱,反倒把他给搞紧张了。深吸两口气,用力搓了搓脸迅速平复好心情。
杜佳杰见曲卓呼吸平稳了,带着他进门上楼。随后敲门进到了一间像是教职员工办公室的大屋。
曲卓进屋后,迎着屋内一帮人的视线打眼一瞅,脸上刻意拿捏出的谦虚和斯文就僵住了。人也从假拘谨,变成了真紧张。
“几年没见着,一晃都成大小伙子了。”一位大脑门,颧骨有点高的老阿姨笑吟吟的开口。
另一位站窗口抽烟的,又高又瘦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帅哥。打量了下曲卓,逗趣的问:“想什么呢?不认识啦?”
“嗨~”曲卓抓了抓后脑勺,傻笑着说:“我在琢磨,这会儿谁要往屋里扔颗手榴弹,咱国家的半导体事业估摸着就得夭折了。”
一句话出口,惹得屋里一众人哄然发笑……
曲卓的话一点都不夸张,不大的一间办公室内,几乎全是业内有名有姓的大咖,最顶尖的那种……
林兰英,就是那位大脑门的老阿姨,被称作国内的半导体之母。
咱们国家的第一根单晶硅,第一台高压单晶炉,第一片单异质结SOI外延材料,第一根GAP半晶,第一片双异质结SOI外延材料,全都是她领衔搞出来的。
王守武,人称“大王先生”,被誉为我国半导体研究的“拓荒者”。
组织筹建了我们第一个半导体研究室和全国半导体测试中心,还创建了国科院半导体研究所和微电子研究所。
王守觉,“小王先生”。就是见曲卓愣住,出言打趣他的那位。
这位老先生……好吧,现在其实还不算老。前半生光芒有些被哥哥遮掩了,70年代后期才开始真正发力。
把我们8位D/A转换器的转换时间,从80ns缩短至4ns以下。主持研制了国内唯一一个产品化的,半导体神经网络硬件系列。
还在高维形象几何概念的基础上,提出仿生模式识别的理论。
除了以上三位国内半导体行业的奠基人,屋里其它几位相对年轻些的也都来头不小。
比如今后创办了联想的曾茂朝,还有创办了中芯国际的王阳元。
还有一位瘦瘦高高浓眉毛的……中青年。后世的国人应该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他——姓倪。被满门忠烈·柳挤走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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