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冷冷看着。
那不拘一格的身影大口灌着烈酒,光着脚丫从二楼楼梯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衣袍杂乱,拖在地上,一副世外名士的模样。
“逍遥楼东家?”
“老夫…庄梦游。”
庄梦游,这名字倒是有趣。
只不过。
庄梦游虽看上去与整个逍遥楼格格不入,他仿佛是置身于世俗的一朵高洁之莲,不沾一丝淤泥,但偏偏…整个淤泥,皆是由他所创。
此人心思之深。
令人难以琢磨。
不过陈渊可不管那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走管白竹,毁了整个逍遥楼!
世有不平,见之,必管!
无为道人眼睛一个大,一个小,满脸狐疑,呢喃自语,“这还是以前的陈渊吗,我们俩明明是一个人,我却从未知晓他有这一面,奇怪……”
“师兄,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像现在这样嫉恶如仇吗?我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无为道人五官扭曲,皱在一起。
他回忆起整个二十年的记忆。
却愣是不记得,
陈渊啥时候…变成这样。
他明明…从小就……
嗯?
从小就…
陈渊小时候…
怎么想不起来了?
“师兄…我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无尘神魂缓缓凝聚,一副慈善憨厚的模样,静静地望着无为道人,沉声道,“无为…你究竟…是不是你呢?”
无为道人神魂震颤。
“我…我当然是我了!还能有谁啊!”
“啊啊啊~头好疼!谁!?我是无为道人!我是…我…到底是谁啊!?”
无为道人,突然混乱。
无尘道人默默注视,发出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咕哝道,“唉,可怜的孩子,你…是陈渊,从来都是啊。”
…
“我不管你是谁,快点儿将管白竹交出来!”陈渊手掌握紧煌灭剑剑柄,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凝眸,扫过逍遥楼,冷厉道,“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这逍遥楼。
他今日砸定了!
世间多不公,他管不过来,但既然见了,就没有放之不管的道理!
他整颗心…都不能忍!
庄梦游动作陡然一滞,眼睛眯起,瞥向陈渊,竟然做出让步,
“道士…我逍遥楼如何得罪于你,莫非仅仅为了一个管白竹,老夫完全可以做主将她赠予你,我们还可以交个朋友,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
“在下…不过是求个逍遥罢了。”
说着。
又是一口烈酒,灌进喉咙。
“这…就是你所谓的逍遥!?”陈渊眉头紧蹙,看向身后瑟瑟发抖的苦命女子们,心中不由得失笑,“呵呵…在你心里…她们…到底算什么啊!?”
娘娘腔尖声叫着,
“她们是我逍遥楼的歌妓,只不过她们现在…都自由了。可是你偏偏不让她们自由,带着她们来逍遥楼闹事,是你!彻底剥夺了她们的自由!”
陈渊心脏剧烈跳动。
呵呵。
自由?
说的真好听啊。
“道士,他说的没错,毕竟…你见过那个地方的青楼女子…最后还能囫囵个从青楼离开啊。”庄梦游脚步轻点,身形飘然起舞,“老夫的逍遥楼…还不算是这大衡的…一股清流吗!”
清流。
陈渊默然不语。
是啊。
大衡…此类事情比比皆是。
逍遥楼…比一般的其实好得多了。
可为何,
他本能便看不惯呢?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他为何会这般呢?
陈渊心脏猛然攥紧,好似一只手掌死死捏紧,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不明白,从小待在清源观的他…见到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何会表现的…如此愤怒?
不!
这不对!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但…他现在怒火已经抑制不住。
这就足够!
“可本道爷…就是看不惯!”陈渊冷厉大喝,“况且…本道爷到现在都没看到你们的诚意…管白竹,究竟在哪儿!?”
庄梦游长叹口气,
“唉,道士,非要难为我吗?”
“屁话真多!”
“既如此,那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这逍遥楼…可不能让你毁了!”
说罢。
庄梦游毫不畏惧。
一口烈酒入喉,仰头瞬间喷出,顿时整个舞台之上,璀璨光辉在酒水化作的水雾中,闪烁光晕。
一幅活色生香的景象,徐徐展开。
一道道穿着半透丝绸的曼妙身姿,从雾气中迈着轻盈的步伐快步走来,丝绸飘带随风飘摇,绕着陈渊四周,翩翩起舞,飘带拂过陈渊面颊,一股淡淡的体香,轻轻嗅到。
陈渊凝眉。
双眸渐渐恍惚。
神魂渐渐迷失,温柔乡,气息渐渐粗重,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血肉气血,竟然快速衰竭!
“道士,你的心…孤寂太久,只有逍遥,才能抚慰你的神魂。”庄梦游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如同狂放不羁的名士,怀抱酒壶,肆意泼洒豪放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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