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儿记忆混乱。
脑袋好似塞满了浆糊,一根粗壮的棍子在脑袋里疯狂搅拌,疼得他是呲牙咧嘴,痛不欲生。
只觉得脑袋都要爆炸。
以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王狗儿拼命寻觅。
试图找出是他炼制出母胎的记忆。
奈何越想找越找不出来。
连母胎来历。
都想不出来。
就仿佛…记忆出现断档!
被人生生截掉一段似的!
诡异瘆人得很。
“我…想不起来了。”王狗儿眼神涣散,干瘪的皮肉软趴趴的,在触手提溜着晃来晃去,声音疲惫且绝望,自嘲苦笑,
“呵呵…我好像个小丑,蹦哒来蹦哒去,转过头一瞧,全都是嘲讽鄙视的一张张脸。”
“一张张脸…可比我的记忆清晰的多啊。呵呵~”
…
“这里是?”
王狗儿勉强打起精神,望着漆黑黑的地穴,突然瞥到一头顶着人脑袋的黄马,从逐渐亮起烛光的地穴深处,缓缓走出。
身后。
跟满了一群模样各异的奇物们。
“残次品!”
“你们…怎么可能聚起来这么多!”
王狗儿显得很意外。
残次品据他所知。
尽数扔给了浔阳城,这群百姓中倒是对于残次品趋之若鹜,给他们的生活提供了很大便利,只是他没想到…这座地穴,竟然汇聚着如此之多的残次品!
一眼望去。
估计都得有数千!
数量很庞大。
“陈渊哥!”管白竹从黄马背上跳了下来,焦急的等待许久,总算是见到陈渊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渊微微颔首,提溜着王狗儿,说道:“这就是奇物门门主,改造了所有普通百姓的罪魁祸首。”
管白竹一脸怒火。
她这段时间看到的一颗颗心。
都是极其痛苦悲伤。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
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如何不让她愤怒。
“陈渊哥…你拿到了吗?”管白竹定定神,收起怒火,看着包裹在道袍下,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陈渊,忍不住问道。
“拿到了。”陈渊微微颔首,“但至于有没有我要的…还得找找。”
一个人的记忆太过庞大繁杂。
光是王狗儿修炼的禁术。
都得有数百道。
不过粗略查验了一圈。
除了最核心的禁术之外,其余的禁术基本上没啥大用,比不上血咒经与血煞经,更别提偷脸神通。
不过催动绒毛的禁术。
倒是极为诡异莫测。
一旦触碰。
敌人的身躯就会如同积木一般同其它动物的躯体器官肆意拼凑,而且以一种毫无排异反应的状态揉杂在一起,这奇物门的禁术…的确有他的特殊之处。
遇到的任何修士。
都不可大意。
每个人都有压箱底的手段。
“那就好。”
…
“门主…好久不见啊。”莫班坐着轮椅,身后一根根漆黑血管拖在地上,身形从奇物们中缓缓走出,一双眼眸,静静地望着惊诧的王狗儿。
王狗儿短暂愣神,瞪大瞳孔,凝声道:“莫班,你居然还活着!”顿了顿,又道,“是了!也只有你!只有你能够聚起这群残次品!”
莫班嘴角微微一动,静静地看着王狗儿,伸手抓起后背的几根血管,又扫了一眼身边的众人,反问道:“在你眼里…他们都只是残次品吗?”
“而且到现在…你依旧这么认为?”
说着。
莫班握着血管的手。
紧紧的捏着血管,目眦欲裂。
奇物门…究竟拿人命当什么啊!?
陈渊不语。
王狗儿本就对他人性命极为漠然。
指望他明白人命的重要。
无异于痴人说梦。
果然,王狗儿怔怔出神,喉结蠕动,开口道:“他们…不就是残次品嘛,我创造完美的奇物,它们不过是失败的废品罢了,不是残次品…又是什么?”
莫班眼神中的杀意剧烈燃烧,咬牙切齿,苦笑道:“呵呵,看来是我太天真了,还以为你会有负罪感,现在看来…像你这种该死的肮脏的臭虫!死不足惜!”
“我真的死不足惜!求求你们!快点儿杀了我吧!”王狗儿搓着粗糙的手掌,一脸谄媚的祈求陈渊,“我就是个小丑!求求你!给我个解脱吧!”
他几近崩溃。
自从知道母胎的炼制之法。
在记忆中竟然模糊不清。
从那一刻开始,
连他以前卑贱的过去,
都不再重要。
就好像一个人为了目标努力数十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到头来却发现…那个目标,根本不存在。
打击…是巨大的。
迷茫,无奈,可悲。
到头来发觉…似乎都愤怒不起来。
空虚到了极点。
“呵呵,想解脱…”陈渊嘴角微微扬起,冷声道,“不急…既然你认为他们都是残次品,那你要是跟他们一样,会不会很有趣呢。”
王狗儿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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