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和那涵听闻“清远镇”这三个字,心里俱是一惊。
关家大院跟清远镇的联系,除了牛四郎一家,再无他人。
近二十年以来,他们从未跟牛四郎一家再有联系。
如今他们主动上门来,又是傍晚时分,恐怕不是好事。
关忠诚吩咐小丫头:
“传话下去,请来人到前院正厅,我和夫人马上过去。”
小丫头应声去了。
关忠诚看着那涵:
“阿涵,我料想今日来访之人定跟为儿有关,我们俩先去前厅会客,待弄清实情,再叫为儿过去。”
那涵点点头,打起精神,挽着关忠诚的胳膊,叫上小丫头陪同,慢慢往前院而去。
前厅里果然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看见了关忠诚和那涵就站起身抱拳行礼:
“牛天见过关老爷、关夫人......”
关忠诚伸手示意少年免礼。
他和那涵在上首坐下了,然后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问道:
“你刚才说你叫牛天,来自清远镇?”
少年点点头,自我介绍:
“关老爷、关夫人,小人姓牛,名天,家父牛四郎,家母孙燕......”
关忠诚在刚听说来人是清远镇的,其实心里就已有猜测。
他见这个少年果然是牛四郎和孙燕的孩子,便点点头,接着问道:
“牛天,今日天色已晚,不知你连夜到府上,所为何事?”
牛天听关忠诚问起他的来意,眼圈儿蓦地红了,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可怜。
“关老爷、夫人,小人此次前来,实则是家母病重,大夫说最多不超过三天便到大限。
家母这两日一直念叨着哥哥,所以小人才斗胆前来,恳请关老爷和关夫人同意,让哥哥随小人回清远镇见上家母最后一面......”
牛天年龄不大,但说话做事很有章法,看起来是一个受过教育的孩子。
关忠诚和那涵虽然心里猜到牛天此次前来必有要事,却没料到竟是孙燕病入膏肓,快要撒手人寰。
算起来孙燕还不到五十岁,没想到竟然要先走一步了。
想起过去跟她生活过的那一年多时光,关忠诚还是有些感伤。
他看了一眼牛天,扭头问那涵:
“夫人,你的意见是?”
虽说关义为的亲生母亲是孙燕,但孙燕自从当年将关义为送到关家,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关义为面前。
这些年,是那涵把关义为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般照顾,让他读书,习武,完全享受的是跟关义正兄弟几人同等的待遇。
此时生母弥留之际想要见他,虽是人之常情,但关忠诚仍然要征求那涵的意见。
那涵却并不急着回答关忠诚的话,而是问牛天:
“牛天,你的阿娘年龄并不大,不知为何竟病得如此严重了?是何病症?”
牛天不敢抬头看那涵,只得老实回答:
“回夫人,据大夫说,家母得了一种难治的肺病,如今已药石无医......”
那涵点点头,遂对关忠诚道:
“老爷,吩咐人让为儿过来吧,好歹是他的生母,又是将死之人,她的愿望咱们要满足。”
关忠诚点点头,高声叫来一个小厮吩咐道:
“去四少爷院子里把他叫到前厅,就说有要事,速来。”
小厮快步去了。
那涵对牛天道:
“牛天,你且坐下饮些茶水,用些点心。对了,你赶路而来,定然还未用晚餐吧?”
牛天局促地点点头,回答:
“小人下午三时过了方才出发,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关忠诚听了又吩咐人去大厨房给牛天准备吃食。
不多时,关义为大踏步走进厅里。
他很奇怪什么客人大晚上的来访,就着正厅里明亮的灯光,他望向坐在客位的一个少年。
“阿爹、阿娘,不知这么晚叫孩儿来所为何事?”
虽然心里惊疑,关义为还是先跟关忠诚和那涵打了招呼才问。
那涵对着关义为招手:
“为儿,过来,到阿娘身边来。”
关义为走至那涵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那涵握住他的手,指着牛天对他介绍:
“为儿,这位就是你那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叫牛天。”
牛天早站起了身,对关义为抱拳叫了一声:
“大哥。”
关义为一下子站起身,走到牛天跟前,又定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
“牛天?你怎的突然过来了,可是家中有事?”
牛天今天出门前才得知他还有这么一个大哥,虽然意外,但此时真的见到了,还是觉得亲切异常。
他强忍眼泪,颤声回答:
“大哥,阿娘病重,唤你回去见最后一面......”
关义为虽然预感牛天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没想到竟是生母孙燕要见他最后一面。
这些年以来,虽然他一直在那涵面前从不提起生母,也一直把那涵当作亲生母亲。
但他从小就知道,他不是那涵生的,生母是一个叫做孙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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