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道人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点头道“他们是送给了晚辈一些金银身外之物,晚辈还记得,当时村里有个出生不久的婴儿,父母双双离世,十分可怜。”
任无恶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闭目,暗暗握紧双手,纵然他定力超凡,可此时此刻他也是难以稳住情绪,保持冷静,几欲爆发,目光闪动,如火焰也似雷电。
勉强稳住心神,他徐徐道“那孩子还真是可怜啊,道友特意提起他,是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吗?”
一行道人怎能想到身边的这位前辈就是那个可怜的孤儿,他也没察觉到任无恶异常,长叹道“那孩子能活下来是幸运的,但也是不幸的。”
任无恶问道“此话怎讲?”
一行道人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胡子,轻叹道“那孩子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若是没人扶养,必定活不了多久。这便是他的不幸。”
任无恶淡淡道“难道那孩子的父母就没有兄弟亲友吗?”
一行道人道“有是有,不过大灾过后,纵然是至亲只怕也不愿耗费心力去扶养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不得已,晚辈就想了一个办法,迫使有人不得不收养扶养那个孩子。”
任无恶又看看一行道人,缓缓问道“道友的办法想必是很高明了。”
一行道人苦笑道“晚辈也是临时起意想了一个办法,委实说不上高明,甚至… …甚至都是荒唐,也是怪我,当时没有多想,说出来后便是覆水难收,现在想起来晚辈也是十分后悔。唉!那件事一直让晚辈耿耿于怀,至今无法释怀。”
听到他的自责和懊恼,任无恶又看看对方,问道“你的办法是什么?”
一行道人被他连续看了几眼后心里难免有些疑惑,也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心道,这位前辈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仅仅只是好奇吗?
寻思着,他嘴上道“说出来还请前辈不要笑话,当时晚辈对任家村村长说,那婴儿是白虎星降世,这场瘟疫就是因他而起,是那个孩子克死了父母。那村长听后自然大惊失色,就要马上处理掉那孩子,但晚辈又说,那孩子既然是白虎星,便是星宿下凡,只有老天才能将他收服,凡人若是伤害那孩子反而会带来大祸。最后我告诉那村长,说十四年后,那孩子生辰之日会有天雷降临,那便是老天爷要将他收走,等孩子被天雷收走后,任家村必定会人丁兴旺,兴盛不衰。”
任无恶淡淡道“你觉得这办法可行吗?”
一行道人叹道“当时晚辈就已经是后悔了,可又无法再改口,只能叮嘱那村长一定要将孩子养大,晚辈是想,等那孩子懂事后必定会想办法离开村子,但晚辈也知道,在那之前,那孩子会遭受很多折磨苦难,唉!”
任无恶看看一行道人,问道“之后你可曾再去过任家村?”
一行道人叹道“晚辈对那孩子一直都存有愧疚之心,因此十四年后,晚辈是去了一次任家村,当时晚辈想的是,如果那孩子还未曾离去,又或者是过得艰难,晚辈便会带他离开。”
任无恶有些惊讶,也看出一行并未说谎,便问道“那结果呢?”
一行道人苦笑道“等晚辈去了任家村时,那孩子已然离去,令晚辈惊奇的是,那孩子在他生辰当天竟然真的遭遇了雷击,更奇怪的是,那孩子在雷击时竟然施展一柄短刃抵御住了天雷一击,根据当时在场之人描述,那孩子的表现可称为神奇,宛如仙人引剑御雷,晚辈虽然不曾目睹,但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那孩子已然是一名修士了!”
任无恶是首次从别人听到自己第一次遭遇雷劫的情况,也确定一行道人是真的去了任家村,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惊讶还有对自己当年那个决定的愧疚。
暗暗苦笑和叹息着,他淡淡道“如此说来,那孩子还真是不同凡响,也许他真的就是你所说的白虎星吧!”
一行道人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慌忙道“晚辈当年就是自以为是,没有为那个孩子考虑太多,好在,他不仅是活了下来,还有成为了修士,晚辈得知后,是十分欣喜,也是为那个孩子感到高兴。”
任无恶淡然道“那孩子之后的情况你可知晓?”
一行道人摇头道“晚辈不知,但他应该再也没有回过任家村,有时候晚辈还在想,如果晚辈能够与他相遇,定要向他道歉忏悔,乞求他的原谅,唉,可是这么多年来,晚辈云游四方,并未遇到他。”
任无恶看看他道“你又不知道他的形象模样,即便遇到了也只怕不知道是他吧。”
一行道人却道“前辈说的是,但晚辈一直以来总有一种感觉,觉得会和他相见在某处,也许我们已经见过了,可惜彼此又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唉,如今晚辈寿元将尽,离死不远,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当面对他说声对不起。”
听他如此说,任无恶之前的愤怒恨意杀意已是淡之又淡,现在他想杀一行道人只需吹口气便能做到,可面对这个垂垂老矣的道士,他又要怎么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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