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微感讶异不知女儿想问什么,就听朱玉道:
“奴婢一直在家中帮农,不识字,熟悉家事。”
待朱玉说完,青玉才道,
“奴婢爹爹一边务农一边进学,爹爹略教了几个字。”
母亲接过问话“开过蒙了?”
“是,夫人,”
“《女儿经》呢?”
“会的,夫人。”
“会算数吗?” 王瑾仪接着问道。
“略懂一些。”
“青儿你带着下朱玉,把瑾儿这里都熟悉一下。”
“青玉,跟着你们小姐一起走。”
说罢,看了一下奶娘:“走吧。”
奶娘上前,把小姐从座位上抱下来,紧紧拉住小姐的手,跟着母亲去了偏房。
所谓偏房,就是青砖平房,在院子两侧的偏院里。东面偏院中是库房和帐房,西面偏院是下人住房。
母亲带着王瑾仪进了账房,朱儿站起身见礼。
“朱儿,你看看瑾儿房里的这个丫头能不能记点账,让她们房里立个账头。你家小姐也到了领月钱的年龄了”
朱玉冲着正在埋头在一堆账本中忙活的丫鬟唤了一声:“平儿。”
平儿放下笔起身,朱玉道,
“这是小姐屋里的青玉。你看看她能不能记小姐屋里的流水。”
母亲看着三人开始考核摸底,就带着女儿回了自家正房。
一应下人都退下去后,母亲把女儿放在房屋中间站好,母亲郑重地帮女儿把衣服都拉拉整齐,把两个小手放在身侧。
王瑾仪眨着毛嘟嘟的大眼睛,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母亲,母亲端正地坐在榻上:
“王瑾仪,从今日起,你就算是半个大人了,你要自立账头。”
王瑾仪还是歪着头,毛嘟嘟的大眼睛眨呀眨。母亲也看梳着花苞头的女儿,犹豫了一下说到: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一般男孩子进学就单立账头,女孩子5岁也可以立账。
立了账,你就可以拿家中月钱了。”
母亲停下了想了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
“别人5岁开始学记账,母亲觉得我的瑾儿更出色,从今天起也可以。”
母亲走下了座位蹲在女儿身前,握住了女儿两只小手,放软了声音:
“瑾儿,你能听懂吗?”
王瑾仪之所以没有反应,是神识飘飞,还没有缓过神来。
不断地问自己三岁就立账头好吗?会不会太显眼过出挑了!?
可是,看着早上还忐忑的母亲,总是不忍心驳了亲人的良苦用心,果断地点了点头。
母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过一个垫子放在女儿身前,又坐回到刚刚的位置上,端正了坐姿。
“好!现在可以正式拜谢母亲了。”
“从今天起,王瑾仪就单独立账了。”
王瑾仪的小身子一抖,心想:
哎呀妈呀!这要做啥呀,多亏是本瑾仪来了,要是原来的王瑾仪小朋友会不会给吓到啊!这也太正式了!
看着母亲盯着自己,王瑾仪跪下,正式叩谢母亲教导自己理家。
待到礼毕,母亲把女儿扶了起来,取了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两粒珍珠。
“瑾儿,娘亲奖励你两颗珍珠,将来可以绣在鞋子上,也可以留着做嫁妆,还可以传给你的女儿。”
这是你立账以来,第一份私材。”
王瑾仪看着温润而光洁的白珍珠,那份晶莹的质感,在这个时代一定是嫁妆级的。
原来,立账头就是可以领月钱,太好了!
不过,听到是为了开始攒嫁妆,王瑾仪不由心里凉了!我要嫁的人还没找到,要嫁给谁?
再说我这小身板才几岁呀?就开始攒嫁妆?这美好的人生,岂不都为了嫁妆而活了!?
呸!不要!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娘亲,不要!”
看着女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儿。母亲再次走下座位,蹲在女儿身前,抱住孩子:
“这是母亲的娘亲嫁妆里的东西,娘亲送给瑾儿,是喜爱瑾儿,这是外祖母的东西,你要收下好好保存。”
王瑾仪心里百感交集,都说母女连心,大概就是这样吧!这份嫁妆的传承,也是血脉不靠姓氏的另一种传承方式吧!
朱儿带着青玉回来了,回禀道:
“青玉,可以给小姐记流水账”。
青玉从平儿那里领了账册,从库房出了文房,都抱在怀里。
“娘亲,我房里也要这个。”王瑾仪指着书案。
母亲看了一眼青儿,青儿会意笑着小姐,
“我看一下,如果我们库里没有我会想办法。”
这个想办法,恐怕就是要到上访的公账去支取,毕竟没有分家,每房都是从公中支取用度。
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家大业大,紧赚赶不上慢花!
更何况这是个“清流文人”之家,没有“市井之财”花销上自然需要精细。
等到回到了西厢房,朱玉已经把房间里,小姐的日常物品都熟悉过了,正在收拾小姐的妆奁,看着朱玉的专注,连小姐几人走进来都没发现,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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