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里地。
对于普通人是有些麻烦,但无论是谢家还是镇国公府,还能少得了接送的马车?
但是谢琼文没有提到马车的便利,没有在意镇国公府的奢华哪里是有鹿书院能比。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的三叔,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在书院长住,这次回来便是收拾些行李。”
点头之后,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又继续问道。
“三叔,镇国公府……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折冲将军率大军讨伐寒乌国,任谁都瞧得出来,只要此战功毕,他回来就要拜为第四位大将军了,镇国公府到时只有蒸蒸日上,能出什么问题?”
谢彬堂笑着说完,却发现他这侄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当了书院学生。
似乎一下子成长了许多,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
谢彬堂略微沉吟,不着痕迹地向外看了一眼,不知是看到了镇国公府里的什么景象,他笑了一声,低声说道。
“你在镇国公府住了也有些时日,有什么感受?”
谢琼文略微想了一下:“奢华,以及……纵容。”
奢华的是镇国公府的金堂玉马。
纵容就更多了。
谢琼文是其中之一,徐承更是。
谢彬堂微微点头,和侄儿达成了一致,他轻轻叹了口气:“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再绚烂又能有多久?唉,四妹她以前也没这么……”
作为兄长,他犹豫了下,还是评价道。
“这么骄纵。”
如今的镇国公府在谢彬堂的眼里,就像是不断扬鞭策马的马车。
跑的是越来越快。
但如果到了需要拐弯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这么快的马车,能拐的过来吗?
还是……
冲下悬崖?
谢琼文沉默半晌,问道:“三叔,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苗头?难道折冲将军征讨寒乌会有意外?”
谢彬堂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
“所以我劝不动徐大夫人,只能来和你说说了。”
“横竖你以后在有鹿书院跟随先生们学习,钻研儒家那位圣人留下来的学问,也是该静下心,不必理会这些是非……”
……
镇魔司。
一位青衣呈上有关于东城门的消息,最终出现在了冯首座的桌案上。
原本派人盯着东城门,只是为了防止尸首失窃。
天魔教的狂信徒保不齐就有这么大胆的想法,除此之外,左右使者身为五品境武夫,他们死后的尸首也能别有一番用途,也可能成为别人铤而走险的诱因。
可却没想到,盯来的消息竟然是诈尸。
谢琼文的陈词还只是其中之一,有人看到睁开眼睛,也有人看到动了下手,甚至有人听到张口说话,呢喃的竟然是什么带什么点心回去……
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些来自于诈尸目击者的不同描述,很难拼凑还原出原貌。
何况诈尸这种说法,本来就是天方夜谭,人死怎么能够复生呢?过去所谓诈尸的案例,不是邪魔伎俩作祟,就是死者其实压根就没死透罢了。
这次关于东城门下的诈尸流言,能呈到冯首座的桌案上,也不过是因为涉及到了天魔教的左右使者。
要如何处置呢?
天魔教左右使者死是肯定死了,冯首座亲自动的手,他再怎么病恹恹,也不至于连有没有死透都分不清。
先天不足的冯延年轻轻咳嗽微微思量,写下了对这起诈尸疑云的处置办法。
于是乎。
原定要在城门下悬尸七日以儆效尤的天魔教左右二使,仅在第三天就被放了下来。
烧了。
因为五品武夫的躯体强劲,哪怕死后气血枯竭也非常人所能及,故而浇上猛火油后,依旧烧足了一个时辰,期间不断地添柴加油,直到点滴不剩,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
疑似诈尸是吧?
现在尸都没了,看你们还能怎么诈。
在焚烧尸体的同时,镇魔司也整理归纳出了一份情报卷宗,呈交给冯首座过目之后,便有一名青衣捕快跑了个腿,把卷宗送到了百槐堂。
楚慧婕见到来百槐堂送情报的镇魔司青衣,微笑着喊了声:“阿九。”
被熟人唤作阿九的青衣把情报卷宗交给了徐年,之后才回应道:“这次跑腿划算,还能亲眼看到头儿没事,回去和大家伙说说,这下可以放心了。”
棕衣楚慧婕例行带队巡逻京城的队伍里面有两名青衣和两名灰衣。
青衣阿九正是其中之一。
当初遭遇天魔教护法寻先生,阿九也在场,曾愿舍命挡住寻先生,为楚慧婕争取一线生机,把消息传出去。
“司里难道没人和你们说我没什么事,只是在养伤吗?”
“说了,但头儿你那天伤那么重,这光是听说没事心里也不踏实,如今看到头儿能走能跳还能舞剑,才算是彻底安心下来……”
聊了几句近况之后,青衣阿九便提出了告辞,没有趁机多留下来叙叙旧。
柳百元的背叛。
不仅使镇魔司少了一位金衣,还失去了好几名棕衣。
又恰逢多事之秋。
如今的镇魔司可正是忙的时候。
青衣阿九专程送来的情报卷宗,和冯首座当日答应徐年的有关。
阴心古花就如冯首座说的一样,镇魔司里没有特意搜集,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八年前的事情虽然被如流水般的时光冲刷掉了许多痕迹,但只要翻出当年的一些档案,归纳总结一番,多少能翻出点有用的消息。
徐年拿到的情报卷宗里的重点便是几个名字,都是已经确定在八年前与镇国公府有过交集,且当时的境界至少有七品的巫师修行者。
其中一人,如今依旧还在京城。
八年过去了,修为从七品提高到了六品,在这天下首善之地也算是混了些名堂出来,在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里做事,许多达官贵族都得给些面子。
九珍楼的掌柜,郁芸纺。
张天天好奇道:“徐哥,你是要去找郁掌柜吗?”
徐年点点头。
既然人就在京城,总该去见一见,虽然郁芸纺不一定是下咒之人,但或许也知道八年前的些许内幕。
“行,我跟徐哥你一块儿去吧,正好就有点馋他们家的蛋黄酥了,每次就送一枚过来,根本不够吃嘛,看这次过去能不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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