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的命令下达下去后的次日,御膳房那个为她献计的小禄子,就不小心掉到御膳房的养鱼池里淹死了。
这个养鱼池是专供永和宫玫常在膳食的,里头既然死了人,那这池子鱼虾就不能再用了,御膳房总管太监赶紧让人把池子清空,扔到外头去。有个伶俐的小太监向御膳房总管太监进言说喂了这个养鱼池的鱼食也晦气,不如一道都扔了。
御膳房总管太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还夸了这个小太监一声机灵,顺道把扔鱼食的事交给他去办。
小太监笑着应是,出去后就立刻把御膳房里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
延禧宫里小禄子的亲兄弟小福子惊闻兄弟早逝,心痛万分,一个不注意,脚底一滑,脑袋磕到宫里用来防火的太平缸上,一命呜呼了。
内务府的小安子与这兄弟俩素来交好,骤然失去了两个好兄弟,悲痛之下就醉了酒,酒大伤身,他喝醉了后就再没醒来。
高家的人,用了三日时间清理完所有痕迹。其实他们也可以做到立刻清理干净的,但也怕惊动了有心之人,因此刻意放慢了速度。
也是因此,嘉贵人和素练的消息也滞后了许多,暂时都没发现。
高斌是个很聪明的人,慧贵妃的零陵香手镯已经戴了那么多年,太医们却都没有发现,高斌怀疑太医被皇后的人封了口,所以就准备找个医术高明的女子送进宫。
只能说,虽然陈婉茵的目的是给皇后添堵,但却间接救了慧贵妃的命。
慧贵妃自打收到高斌的信后,每次齐汝开的药送进来,她都会让人倒掉,就怕齐汝被皇后买通,往她的药里加东西。
几日后,一个叫冬青的宫女被内务府送来咸福宫。
在冬青为慧贵妃把脉过后,遗憾的摇了摇头,“主儿的身子里除了零陵香,应该还有旁的寒凉之物,主儿本就体寒,现在已经再无生育的可能了。”
慧贵妃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皇后!贱人!我与你势不两立!冬青,你说除了零陵香还有旁的,是什么?”
“主儿可服用过什么汤药或是药膳?”冬青问。
不等慧贵妃吩咐,星璇就去找齐汝开的药方,茉心也去把她们处理汤药的罐子找出来,“我们主儿每日都服用齐太医开的药。齐太医是太医院院判,皇上特意吩咐他为主儿调养身体,这个罐子里的是昨日的汤药。”
冬青先看了看药方,觉得没什么问题,又把罐子里的汤药倒入茶杯里尝了尝,随即眼睛微眯,“主儿,这汤药与药方不相符。方子是良方,可汤药里却多了两味药,加了这两味药,药性就全变了,若是主儿长久地喝下去,怕是活不过十年。”
慧贵妃一下子慌了神,“活不过十年……”
想到什么,她哭出声,“是皇上,是皇上让齐汝为我医治寒症,是皇上不想让我生孩子,是他想让我死!”
星璇和茉心都不是什么聪明人,只知道陪着主子哭,但难得的冬青还是个有脑子的。
“主儿,奴婢觉得不是皇上。高大人是文官,他一心治水,手里没有兵权,肯定不会扶持用您的孩子造反。皇上为何要害死您?”
冬青的劝说还是很管用的,慧贵妃的眼泪立马收住,“是啊,皇上怎还害我,他没有害我的理由啊。”
冬青继续分析,“皇上吩咐齐汝为您看病,应该是因为齐汝的院判,他想要您痊愈,自然要命最好的太医为您医治。只是怕是皇上都不知道齐汝背后可能有别的主子。”
慧贵妃:“莫不是皇后?”
冬青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皇后既然已经下了零陵香,您先前又对皇后忠心耿耿,皇后应该不会再次出手才是,而且这药里加了寒凉之物,本就可以避孕,皇后又何必留着手镯这个把柄。”
慧贵妃听着冬青的话认同的点点头,同时在脑中分析着还有谁有这个可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吩咐星璇,“你把这个消息传给我阿玛,让我阿玛去查。”
星璇领命而去。
慧贵妃又问:“齐汝的药,我吃了近两年,于寿命可有妨碍?你能不能调理?”
冬青:“奴婢能调理,虽不能让主儿长命百岁,但活到五六十岁不成问题。”
慧贵妃闻言攥紧拳,“够了,我今年26岁,也就是说我还能再活二三十年,已经足够了。”
当晚,慧贵妃避着人,悄悄来了永寿宫。
陈婉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黑灯瞎火的,贵妃娘娘怎么来了?”
慧贵妃一屁股坐在陈婉茵身边,干脆利落道:“那镯子里是零陵香,避孕用的。皇后用这个防着我和娴嫔生孩子。”
陈婉茵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慧贵妃疑惑的看着她,“你仿佛早就知道了。”
陈婉茵用先前给顺心解释的话,告诉给她听,“我就不明白了,皇后就差趴在你们耳边告诉你们手镯有问题了,你们怎么就不好好查看查看呢?再说,内务府年年送好看的镯子,皇上时不时的也会送新镯子来。我们都恨不得天天变着花样戴。就你和娴嫔,几年如一日的戴着一个镯子,你们都不嫌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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