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汉斯不太好赢,除非变身狼人。”
让娜皱着眉。
她能察觉到对方体内传来的危险性,就算是动用阻魔金武器,这种特性比较柔韧的金属,也很难洞穿对手的防御,伤害到能被阻魔金克制的本体。
“不行,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汉斯公然变成狼人,这恐怕不仅起不到提振士气的效果,反而会使士兵们怀疑自己跟‘魔物’并肩作战,是否还能得到救赎。”
洛萨摇头道,昨日巨舰世界的狼族,跟这个世界的狼人不是一码事,但外形实在是太酷似了,这是怎么也解释不清的事。
“说起来,这家伙应该也算是龙兽的一员吧。”
洛萨开口道。
敌人出战的这名骑士,身上充斥着巨龙的气息,至少也是跟贝里安一样,饮用过龙血药剂,体内流淌着微弱的巨龙血脉。
拥有巨龙血脉的野兽是龙兽,拥有巨龙血脉的人类其实也一样,可以称其为龙裔,但本质上跟龙兽没有任何区别。
他如今,沐浴龙血的里程碑,已经收集了地行龙(铸铁之躯),海龙(兴风),融合怪(巨龙吐息),暴虐龙(火山之王 涅槃),龙裔(不灭龙魂),气运黑龙(气运),进度已然过半。
比起可望不可及的,“升到五星模板的七十级满级,使龙裔血脉进阶为真龙之躯”,还是这条路能在短期内,提升自己的实力。
让娜疑惑道:“就算是,也只是残次品,真要追求进度,你还不如央求安娜准备几分龙血药剂给你,直接灌给死囚喝,很轻易就能满足里程碑的要求。”
洛萨点了点头:“的确。让我们好好看看这位萨拉丁的龙裔骑士,究竟有几分实力吧。”
萨拉森大营前,已屹立起一顶绿色的大伞。
伞下,萨拉丁穿着那套金色鳞甲,神态轻松地询问着旁边的黑袍施法者:“舍迈尔大师,对面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骑士。”
舍迈尔坐在一张躺椅上,手里捧着一卷已经泛黄的羊皮纸古书,听到萨拉丁的问话,也只是眼皮微抬。
眼前即将发生的战斗,其实不太能吸引他的注意。
托尔勒只是他的实验品,为他灌注卡累利阿巨龙的血脉,仅仅是为了他在投喂自己心爱的宠物时,能勉强被其视作同类,而不被其一口吞掉。
他不是凯尔特擅长驯兽,能跟野兽灵魂相融的德鲁伊,或是借助邪神力量,蛊惑恶龙心智的邪神眷者,他跟这头卡累利阿巨龙的关系,更像是合作者,伙伴。
他能给予巨龙更甜美,更丰厚的食物,帮助巨龙捕捉其余龙类,提升自己的血脉,而巨龙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些于自己而言,无伤大雅的“素材”还有武力保障。
这是双赢之举。
高等巨龙拥有自己的智慧,灵魂坚韧,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蛊惑的。
萨拉丁又问道:“舍迈尔大师,你能看出什么端倪吗?”
舍迈尔大师摇头道:“总得等他们真正打起来才能看出点什么——这个洛萨能跟黎凡特巫师协会的安娜交好,想来也是同一档次的角色,小心应对就是。”
萨拉丁对舍迈尔大师的态度也不恼,两者可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同样是各取所需。
萨拉丁提供舍迈尔需要的海量食物,素材,人力。
舍迈尔大师提供自己的武力支持。
一旁的塔基丁神情有些恼怒,他不喜欢这个所谓施法者的态度,要知道萨拉丁就算在拜火教,那些掌握有超凡伟力的阿訇们面前,也是如同神眷者般的地位。
萨拉丁轻笑道:“那就看看吧,洛萨.呵,谁能想得到,当初那个刚到圣地,打着萨伏丁名头给我添乱的小角色,如今也已成为我的心腹大患了。”
汉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需要我等你祈祷完再战斗吗?”
许多拜火教徒在战斗前,都要面朝圣地朝拜,拜火教的规矩繁多,许多方面还要更甚于基督教,有人甚至编出过趁着敌人朝拜时,向敌人发起进攻就能一举取胜的传说。
“不需要,我只信奉吾主舍迈尔。”
男人的笑声有些沙哑:“让我们开始吧。”
两人开始拨马后退。
汉斯从跟随过来,在后方观战的侍从手中,取出系有方旗的骑矛——这是那把具备不可损毁特性的具装骑矛,上面系着的方旗,则是带有他个人纹章的银色狼首。
他将鸢盾的皮带套在颈部跟小臂,擎起沉重的铁矛便转头看向自己的对手。
托尔勒此时也已披挂整齐,正如他的来历——卡累利阿的涅瓦河谷,他的装备带有浓重的罗斯与维京式风格,戴着顶视野优良,防御欠佳的诺曼盔,头盔的边沿孔隙,挂有锁链甲的护颊,身上穿着的是沉重的,黑漆漆的锁子甲。
他胯下的坐骑显然也不是寻常战马,没有覆马甲或是罩衣,蹄子硕大,背负着全副武装,不下三百斤的重物,依旧步态轻盈。
汉斯用骑矛拍了下自己的盾牌,示意战斗可以开始了。
对面的托尔勒收到讯号,“哈呀”一声,坐骑便迈开蹄子,开始冲锋前的加速阶段。
汉斯也是一样。
坐骑由缓步前行,再到疾走,小跑,飞奔。
风声顺着铠甲的缝隙灌入。
汉斯知道自己的骑矛不如对方骑枪长,在万众瞩目,两人即将相撞的一刹,拨马向旁边让去,手中箍铁的盾牌顷刻间便被对手的骑枪撞得木屑纷飞。
箍盾的铁框架崩碎成铁条,撞在汉斯的头盔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巨大的力量使汉斯有种自己要被抛飞出去的感觉,胯下的坐骑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汉斯努力稳住身形,喃喃低语:“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将盾牌的残骸丢弃,汉斯双手拄着骑矛,不顾胯下已经开始剧烈喘息的坐骑,回过头便向着托尔勒再度杀去。
这种帝国式的骑矛,归根结底还是不适合骑枪冲锋的招式,只有双手同持,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其威力。
托尔勒显然没有料到汉斯能够接住自己这一记骑枪冲刺,但此时,显然也没有给他回去更换骑枪的时间了,他取出鞘中的长剑,便向着汉斯迎击而上。
马上决斗,向来是没有那么多花哨可言的。
两人再度错身而过。
汉斯头顶的翼盔被削掉了半边“翅膀”,而托尔勒也被骑矛擦着肋骨上的锁片滑过。
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时,就这一记骑矛,就足以使他失去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