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和保利这一上午都有些魂不守舍。
尤其是景年,一直都在警觉地观察四周,生怕那个刘罗伟啥时候突然窜出来偷袭。
可是一直到中午午餐过后,都没有看到那个猥琐的身影,两个人才稍稍地放下心来。
“保利妹妹,华姨都给你买了那么多新衣服,你怎么还是穿这套旧的呀?”景年递给保利一瓶酸奶,看着后者依旧是一身假小子打扮。
“我学的是大车驾驶,总得爬上爬下的,穿新的有点不舍得,这多方便啊!”保利小口啜饮着酸奶,“而且你看那些男的,逮到一个女学员就拼命地献殷勤,像苍蝇似的,烦死了!”
保利在景年的面前会显得话多一些,灵动的眼睛也充满神采。
“没事,我保护你。”景年挺了挺胸脯,尽量使自己看上去高大威猛一些。
“嗯,我相信景年哥哥能保护我。”保利看着嘴里还咬着吸管的景年,扑哧一笑,“你怎么这么喜欢喝酸奶啊?”
“我妈说我小时候她的母乳不多,亏欠了一些营养,所以现在我对一切乳制品都特别感兴趣。”景年轻轻摇晃了一下包装盒,感受了一下里面还剩下多少,“后来我爸爸说,男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定不能缺了营养,经常给我买酸奶喝,他还说,酸奶是所有乳制品中品质最好的。”
“后来爸爸出事了,我就喝不到了,那个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钱了,我就要把酸奶装进一个大大的盆里,用杯子舀着喝。”
景年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转而替代的是一种不屈。
保利抿着嘴看了看高出自己一头还多的景年,嘴角浮现一个好看的笑容,“那到时候你得叫上我,我和你一起喝。”
不远处,几个同样吃过午饭的驾校学员在花坛旁边堆起一个雪人,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
笑声也感染了两个孩子,“保利,你把手套戴上,咱们也堆一个更大的雪人。”
正当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讨论要把雪人做成什么样造型的时候,保利一个不经意地回头,瞧见了刘罗伟身后带着几个人,正气势汹汹的朝两人这边走来。
“景年哥哥,快跑!”保利几乎是尖叫一声,抓起景年的手就跑,谁知脚下一滑,两个人摔在了一起。
不等两人重新爬起来,刘罗伟一行六七个人已经来到了面前。
一条宽大的围巾把刘罗伟整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小子,找地方聊聊?”
景年这时已经镇定了下来,知道现在逃跑是不可能的了,见对方先搭话也没有半点儿示弱,“怎么着?昨天没让你长记性?”
其实这时候的景年根本不知道昨晚六子叔狠狠地收拾了刘罗伟,他能这么说话完全是想先涨涨自己的气势,提醒一下对方昨天的冲突是自己占了便宜。
可是刘罗伟却恰恰相反,昨晚已经被吓破了胆,要不是几个拾荒地把他解救下来,估计现在已经冻成冰雕了,此时见眼前的孩子如此硬气,更是在内心笃定了是他找人让自己吃了大亏。
一想到昨天晚上那几个鬼魅一样的男人,刘罗伟就感觉脊背发寒,与此同时,围巾内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好像也在时刻提醒着他面前这两个孩子不好惹。
“昨天算我栽了,我今天给你赔个不是。”眼看着四周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学员,刘罗伟不想再拖延下去,毕竟让他当众给两个孩子道歉,实在太跌份。
可是不说又不行,今天早上他的手环BV就接到了一条信息:你在驾校冲撞谁了,自己去找他道歉,并且还得让人实时直播,我会一直看着,但凡你的态度有一丁点儿不诚恳,或者我没有看到你的直播的话,我还来找你!”
吓破了胆的刘罗伟也不知道对方让自己在哪个直播平台上开播,无奈之下就找来了六个人,分别在六个主流直播平台上申请了直播,直播主题都一样——陈哥让我去道歉。
景年并不知道这当中还有这么多故事,只看到刘罗伟那围巾缠裹之下的脸上隐约有伤,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对方就突然开口道歉。
呆愣了好一会儿,景年想明白了:肯定是这个家伙昨天在食堂招惹我们俩被校方知道了,为了免予处分他才来道歉的。
想到这里,景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句赔个不是就完了?你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你抢包子的时候不是挺仗义的吗?你带着人追我的时候不是很神勇吗?你偷看女学员上厕所时候不是很得意吗?”
刘罗伟完全蒙了,他想过一万种对方两个小屁孩的反应,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
如果说景年最开始回应的几句反问还在刘罗伟接受范围之内的话,那接下来的一系列仿佛是直接鞭笞在灵魂深处的拷问差一点让刘罗伟原地爆炸。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所作所为是人神共愤的?难道你就没想过你现在这种做法会让你的小学老师愧对圣人?没错,你做人可以不懂礼义,那是道德问题,但是你连基本的廉耻都没有吗?是的,这也是道德问题,但最主要的是你直接就忘记了做人的根本!人的根本是什么?是一撇一捺那么简单吗?那是要经历无数次痛苦的挣扎和衡量的,你忘记你姥姥我二姨是怎么教你的了?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经得起寂寞,受得住贫穷,无论你面前有多少艰难险阻和利益诱惑都不能丢掉一个德字,不然你这不是缺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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