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救陶家坝电线厂?”
听到这位新上任的唐县长来找自己的目的是因为这个,田向南心下恍然。
看样子,这位新领导还真是有点谱的,先是有把握解决县里那些退单的问题,然后又想盘活陶家坝的电线厂。
先不说这人的来历和能力咋样,就眼下对方这种想要解决问题的态度,以及寻找的方向,还都是挺不错的。
只不过,田向南对于县里和陶家坝的这些烂摊子事,是着实有些烦了,也懒得再掺和。
再说了,就沈缆厂眼下这情况,田向南又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他只是故作苦笑的摇了摇头。
“领导实在太高看我了......”
“陶家坝电线厂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最大的麻烦就在于,他们眼下采购的设备的生产参数,不符合国家新规所要求公家单位建造的标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上面会突然传出来这么一条新规。”
“说起来,陶家坝镇要想翻身的话,应该找沈缆厂那边商谈一下,看能不能请他们解决一下设备的问题。”
“当然,如果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么他们也可以走零售的路线,做民用市场,慢慢经营下去,不说翻身,但最起码几年后,把设备钱赚回来还是没问题的。”
“呼.......”
唐秋默默听着田向南的发言,等到他的一番话说完之后,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底露出一抹失望。
因为田向南的这番话说的虽然中肯,但明显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唐秋转过头,眺望了一眼水库那宽广的湖面,忽然叹了口气,语气低沉道。
“就在前两天,陶老书记写了一封举报信,直接把梁书记以及沈缆厂那边给告到了省里.......”
“额......”
田向南闻言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唐秋。
“陶老书记写信举报?”
告梁红旗跟沈缆厂.......?
这老头是真的不顾一切了?
“对.......”
唐秋点了点头。
“还是一封带着血的举报信.......”
“啊.......?”
田向南更惊讶了,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心跳都重了几分。
“啥,啥意思.....?”
“呼.......”
唐秋深吸了一口气,才跟着说道。
“听说是老书记写信的时候太过激动,信还没写完,就吐了血。”
“幸好,那会儿县医院的主任在他们陶家坝卫生室搞培训,过来之后给陶老书记扎了几针,要不然的话.......”
“那.......”
田向南闻言连忙追问道。
“老书记现在咋样了?”
唐秋摇了摇头。
“中风了,眼下躺在床上起不来,话也不能说,这还是赶上了有县医院主任救得及时,要不肯定就没命了.......”
“我刚刚就是从陶家坝过来,先前专门去看望老书记的......”
“呼.......”
田向南闻言,也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中一时无比的复杂。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先前还能一口一个向南的称呼自己的邻居老头,眼下会落个这个下场。
真就是一念之差呀。
“先前的事情我大多也已经听说了.......”
唐秋转头,看着沉默的田向南,低声道。
“县里的事情先不说,单说陶老书记,老人家为县里,为陶家坝操劳了一辈子,原本就是想学你们建个电线厂,想带着大伙过上好日子。”
“眼下却因为决策的失误,新建的电线厂遭遇了危机,陶老前辈又落的这个下场。”
“田书记,我今天来到这里,真的不是想要求你做些什么。”
“我只是代表县里,代表陶家坝,还有老书记,真诚的向你请教一下,该怎么样,才能给陶家发电线厂找个出路?”
田向南闻言不由苦笑。
知道陶老书记现在的情况之后,他也是心有戚戚焉,心底也是各种感慨。
但要说如何拯救陶家坝电线厂,那他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正常的商业逻辑当中,想要提高产品效益,无非就是两条,扩大销量与压低成本。
但眼下这两条放在陶家坝电线厂,却都不适用。
首先成本问题,陶家坝电线厂生产所需的原料全部都是采购而来,再加上工人工资,成本根本就压缩不下去。
除非田向南他们的青山大队现在就能掌控冶炼厂,然后低价把铜原料提供给陶家坝电线厂。
但这么一来跟直接输血也没什么两样,损害乡亲们利益的事情,田向南也不可能会去干。
至于扩大销量就更不用说了。
陶家坝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想做零售,就只能和供销社合作。
对了,供销社......
想到这儿,田向南不由抱着一丝希望看着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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