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南先是用电话给住友晴子打了个招呼,知会一声,就说县里可能会派人去跟她商谈买设备的事情。
顺便他也请晴子小姐不用为难,该咋卖咋卖,公事公办,不用看在他田向南的面子上。
这话一出,住友晴子这种自小出身商业家族的人怎会听不懂。
如果是田向南他们这边找她买设备,那肯定没得说啊,价格还和当初一样。
只不过别人再找她,那可就不同了。
毕竟当初跟田向南这边合作的时候,住友晴子也是为了给家族打开中国这边的市场,为表诚意,所以设备的价格开的并不高。
要知道,当初他们那套设备可是连沈缆厂看了都眼馋,还想直接半路截胡呢。
两个厂子里的两套设备,加起来才400多万,也足以证明了住友集团当初的诚意。
因为那会儿就连在市银行碰到的那个老外,主动找到他们青山大队,说要从欧洲那边给他们弄设备,报出的价格加运费却还近千万呢。
这玩意儿哪那么好买?
当初要不是有林思成家的关系,他们青山大队哪能只花这么点钱,就能把两套设备买回来。
真算起来,光是运费这一点,青山大队就欠了老林家好大一个人情。
现在县里想买设备,田向南自然不会阻止,但是县里也别想借着他的名义占便宜。
路子我是介绍给你了,但怎么把设备给谈回来,那就看县里各领导的能耐了。
哪怕是住友晴子在设备上不给他们大提价,单是运费,恐怕也够县里喝一壶的了。
田向南估计,光设备带运费,怎么说也得个300多万。
因此,他还真不认为,县里能有那个本事从岛国买一套好的设备回来。
毕竟这一次陶家坝建厂,县里已经从银行那边弄了300万,眼下再想弄个300来万去买设备,那估计希望真不大。
县银行的小体格摆在那里呢,先前能借钱也是看在县里打包票,再加上梁红旗的关系上。眼下还想借?
呵呵.......
不过,管他呢.......
在田向南看来,陶家坝电线厂要想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沈缆厂算账,把设备给退了,退的钱拿来买一套新的好设备,再从小规模慢慢做大。
可是他也清楚,县里那些领导可不是当初田向南那一会儿。
田向南当初就是个青年队长,现在也不过是个大队书记,真碰到沈缆厂这样的,他豁出去了,也能把对方给拉下马。
但县里那些人可不同,身上包袱太重,怕受牵连,闹都不敢闹,这么一来不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亏。
“快去叫人.......”
“这咋整的......?”
“田向南呢,找田向南出来.......”
“书记他们在大队部吗?”
田向南这边正坐在这里瞎琢磨呢,忽然就听到大队部的院子外人声鼎沸,一片嘈杂,隐约还能听到哭嚎声,叫骂声,呵斥声。
“这是咋啦?”
林思诚疑惑地与田向南对视了一眼,率先起身向着外面而去。
田向南也连忙跟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田向南就看到几个人撕扯着的进来了,有人嘴里还大声叫骂吵嚷着。
后面则是跟着几十号看热闹的乡亲们,男女老少都有,呼啦啦的也跟着涌进了大院里,一下子将大队部原本宽敞的院子挤得热闹无比。
田向南皱眉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在了场中撕扯在一起的几个人身上。
“都干啥呢?松开,都先松开.......”
今天值班的孙胜利,这会儿已经带着两个人挤了进去,试图把那几个人给分开。
“孙春花,你先给我撒手,听到没有?这都在大队部了,你还耍什么横......?”
在孙胜利的呵斥中,以及两位民兵的努力下,终于勉强把场中的撕扯着的几个人给分开了。
田向南也在这时候才看清楚,人群中先前拉扯的那几个人是谁?
首先被撕扯最狠的那个女的,就是六子他媳妇,林娟。
这会儿这位嫁人的女知青模样相当的凄惨,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身上衣服的几处也被扯破了,甚至都露出了里面的皮肤跟小衣,脸上脖子上胳膊上也带着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红印子,正低头小声啜泣着。
而先前撕扯林娟的,正是六子的大姐孙春花,这会儿被孙胜利拉着,还就有些不想罢休,又蹬又跳,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污言秽语的相当难听。
而在他们旁边,被拉扯开的那两个男的,一个是孙春花的丈夫,也姓孙,叫啥,田向南倒是印象不深。
被孙春花丈夫拉着的,却是林祥子的儿子,林大伟,这会人也是鼻青脸肿的。
更奇怪的是,他身上这会儿就穿着一个灰色大裤衩子,至于长裤,正一条腿套在他腿上,这会儿已经褪到了小腿,另一条裤腿则是在地上拖拉着,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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