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呵......!”
梁红旗闻言苦笑了一声。
“然后就是跟市供销社那边谈谈,让他们帮忙铺货,把咱们生产出来的电线卖出去呗.......”
“供销社?嘿......”
陶老书记闻言也笑了,只不过笑的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供销社能是好谈的?请他们帮忙卖东西?那不是把鸡喂到黄鼠狼嘴里?”
听到老头的话,梁书记一时也不吭声了。
是呀,这年头谁不知道供销社多黑?
别的不说,就从他们下属的收购站来看,一块钱的东西到他们手里顶多值个五六毛,然后再转手原价卖出去。
低收高卖,那是供销社最常见的套路了。
“这样,回头,我找找关系,跟供销社那边商议一下,尽量争取一个好一些的合作方式。”
梁红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满是憋屈。
想他堂堂梁红旗梁大少,正宗的官三代出身,何曾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此刻,他却不得不出言安抚着陶老书记的情绪。
其实供销社那边,他昨天晚上就已经联系过了,也探过对方的口风。
以他们家在市里的关系,联系一个供销社后勤部门的主管还不是轻轻松松。
昨天晚上他一个电话,直接就联系到了市供销社负责调控物资的一个后勤部的王主任。
在他报上自己的名字以后,对方表现得也很是客气。
可等他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后,对面王主任的态度却似乎隐隐有了变化,虽然言语间依旧表现的很是客气,但是谈起这个合作的事来,却颇有些寸步不让的意思。
经过一番试探,对方倒是很痛快的表现出了合作的意愿,但却给出了两种合作方式。
第一种,就是供销社这边帮他们铺货,把电线产品铺到下面各个分社中,每个月一结算,卖出多少算多少,所卖出电线的总利润,供销社这边要收取三成的代销费。
如果按普通家用电线一块钱一米的话,就等于卖出一米电线,供销社这边就要抽三毛,他们这边只能落下7毛。
第二种办法就是,供销社直接从他们厂里采购电线,然后他们自己铺货卖,卖多卖少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按照普通规格家用线,他们以6毛钱一米的价格采购。
并且,那位王主任在话语中还着重暗示了,这还是看在梁书记的面子上,才给出6毛的采购价。
如果没有梁书记主动打电话,对面的采购价格应该还会更低。
昨天挂断电话之后,梁红旗也是辗转了半夜都没有睡着,也在思考着对方给的这两种合作方式。
说实话,真要让梁红旗来选择的话,他还是比较偏向于第2种的。
因为第一种合作方式比较麻烦,而且利益也不好统计。
毕竟市所属的,下面各个县,乡,公社的那么多供销社,每个月销售的电线还要统计销售额,这中间结算过程太过繁琐,还容易出麻烦,很容易影响到合作双方。
第2种方式则是简单很多,就是直接把电线卖给供销社,一笔结清,后续怎么卖就跟他们没半点关系了。
只可惜,6毛的起步价格,还是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
如果这家电线厂只是一家的,比如单独属于县里,或者单独属于陶家坝,那把电线卖出6毛的底价,虽然利润少了点,但还是有些赚头的。
可要是剩的这点利润在两家一分,那这真就是狗屁不剩了。
看着梁红旗沉默的模样,陶老书记把心中的火气压了又压,咬牙道。
“梁书记,我想说的也不光是咱们这边,凭啥光让咱们自己想办法,凭啥这个亏要让咱来吃......?”
“我是想问问你,沈缆厂那边怎么办?他们这样坑我们,难道,就不应该给一个说法吗?”
“额.......”
听到陶老书记说起这个,梁红旗顿感有些牙疼。
对于被沈缆厂坑了这个事,要说他心里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可生气又有什么办法?那毕竟是沈缆厂,堂堂的省级国营大厂,就算搬出他家的老头子,人家都不一定会给面子,更别说他这一个小小的县书记了。
甚至从昨天到现在,梁红旗都懒得给对方打电话去质问这个事。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打了电话过去,对方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他给打发了,先前的态度有多热情,现在这会儿要是翻脸后,人家就能有多么不屑一顾。
说不定真把对方惹急了,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工人和技术人员都撤走。
“唉.......”
梁红旗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到这个下面来做书记,会不会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自从上任的这段时间,他东拼西凑,起早贪黑,求爷爷告奶奶的各种找关系忙活,又各种算计,比他在市里单位工作的时候不知道辛苦了多少倍。
可结果呢?
忙活来,忙活了去,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就搞出眼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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