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
一阵若有若无的口号声,将睡梦中的田向南惊醒。
“啊~哟!”
他使劲伸了个懒腰,口中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随后翻身坐了起来。
瞥了一眼床头上挂的那本银行送的新年日历,伸手将最新的一张4月27的撕了下来。
今天,1978年4月28号。
只可惜上面没有宜忌两种注意事项。
田向南掰着手指数了一下。
“一三五七八十腊......”
“恩,现在4月份,没有31号,还有两天就是5月了,时间过得是真快。”
就好像是在家都没睡了几觉,转眼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一二一,一二一.......”
外面的口号声还在响,并且逐渐远去。
田向南知道,那是谭兴国在带着民兵队早起训练跑步的声音。
“汪汪汪......”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几声稚嫩的狗叫声,让田向南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披上外套起身下了床,拉开门,深深的吸了口乡野间的清新空气,田向南冲着隔壁院子吼了一声。
“虎子,让你家的煤炭头别叫了,不然回头我就把它宰了下酒......”
随着田向南的一声吼,隔壁院子顿时一阵兵荒马乱,紧接着就是几道小狗子的呜咽声,仿佛是被人给掐住了嘴。
再然后,就是隔壁院林清那清朗的声音。
“虎子,你别折腾了,再把它给折腾死,你田叔是逗你玩儿呢。”
随后,就见林清的脑袋从两家之间的院墙上冒了出来,没好气的看着田向南。
“我说向南,这太阳都升老高了,你不会又才起吧?”
“你出去瞅瞅,哪家的大队书记不是天没亮就起来溜达的?就连老叔这会儿估计都从窑厂回来了,就你能撅着屁股睡到现在......”
见到林清,田向南故作慌忙的转身扣着扣子。
“嫂子,你还说我呢,哪有你这样的?站墙头就往我一个大小伙子院里看。”
“这要是传出去,我一个黄花大小伙子呢,名声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你咋知道我睡觉是撅着屁股睡的?你看过啊?”
“嘿,你小子......”
田向南这正口花花呢,我听到隔壁院门一响,没多久,大林的脑袋也从围墙上露了出来,正不满的瞪着他。
“这回让我逮到了吧,大清早的一起床就耍嘴皮子叭叭你嫂子是吧?”
“我说你小子,馋媳妇就赶紧自己找一个,别整天惦记别人家媳妇啊.....”
“瞅你俩那德行......”
被两人这么一调笑,林清脸上似乎也挂不住了,红着脸在大林身上拧了一下,脑袋就从院墙上消失了。
“大清早的开几句玩笑,有利于身体健康......”
田向南嘿嘿一笑,也没有再说下去。
几年以来,两家的关系已经好的近似亲人一般,随意开几句乡间不过分的玩笑,倒也没人会真的在意。
“大林哥,你这是从工地回来了?”
田向南一边从屋里打了些水开始洗漱,一边跟大林闲聊了起来。
“是呀,早上跟二林去铁道那边忙了一会儿,回来垫吧一下。”
说起这事,大林也正色起来。
“向南,那电线厂都停工一个多月了,你咋一点都不着急?这好好的挣钱厂子,停一天就好多钱呢,”
“最近我都听屯子里有人议论了,大伙都想知道你是咋想的?为啥不想办法继续干啊......?”
“没原料咋干啊.....?”
田向南嘴里叼着牙刷,抬头看了大林一眼,含糊的道。
“咱也不能从地里弄点土坷旯生产电线吧?”
想到这事,田向南心里也不由有些郁闷。
跟晋省矿务局那边合作以后,后来那边就要求他们这边尽量生产工业线。
田向南原本想着这也没啥,按照人家的要求干呗,反正工业线的价格还更高呢。
可谁知道在生产的过程中,工人越来越熟练,产量也越来越高。
而晋省矿务局那边呢,也是他们生产多少,人家就吃多少。
可虽然这玩意儿两方交易合作的都很痛快,但是大规格的工业线也更消耗原料啊。
原本预定能生产到今年开春的原料,提前一个多月就给消耗完了。
这下田向南也没辙了。
这眼瞅着就开春了,他没道理现在还跑出去弄原料吧。
张丽华厂长自然也找过他,提出愿意再想办法从多宝山那边弄一些原料回来,不过被田向南给拒绝了。
上回弄的原料多花了1万多块钱,而且回头还要还给人家呢。
现在要还想弄的话,估计肯定还得花个万把大几千的。
有这些钱,田向南还不如拿出去换成工分,给乡亲们随便找点轻省的活干干。
当然,田向南也不是不想赚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敢从外面借原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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