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当田向南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便是后脑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随后大脑也开始胀痛,还伴随着强烈的恶心。
“不对,我不是得AZ,全身系统瘫痪,器官衰竭,死在了病床上吗?”
“怎么会......?”
田向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入眼处便是黑暗的小巷,以及冷冰冰的石板地面。
“我,我这是......?”
田向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嘶.......”
他的口中忍不住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这是.......回来了?”
望着眼前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幅场景,田向南的脑海剧烈翻腾着。
前世的他手握京都两条街,光是每年房租的收益就是个天文数字,人生没了方向,整日里吃喝玩乐,玩女人,妥妥的人生废物。
而他能拥有如此肆意的人生,并不是他自己奋斗来的。
这一切都继承自他的小妹。
所有的财产,都是他小妹在临死前转赠给他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田向南的心中,始终有着深藏的遗憾。
那是一种直到他得了绝症,躺在病床上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不停冲击他内心的巨大遗憾。
“向北......”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念出了这个名字,语气中满是愧疚。
前世他虽然也很疼妹妹,可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混蛋,做了不少的混账事,间接害了小妹的一生。
他妹妹田向北,会在不到30岁的年纪就生病去世,这其中,他应该要负上大半责任。
“向北......”
想到自己妹妹,田向南一骨碌爬起身来,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踉跄着回身来到一处下水井盖前。
“当啷.......”
他用力提着井盖上的把手,将厚重的井盖移到了一边,随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哗啦......”
他的脚踩在腐烂的淤泥里,强忍着刺鼻的恶臭,借助井口透下来的星光,眯着眼睛四处寻觅着。
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黑色破布团成的小包裹上。
田向南脸上一喜,伸手抓起包裹塞进怀中,随后蹬着墙上生锈的铁梯,双手扒住井口,再次爬了出去。
小包裹里面装的有300块钱。
上辈子,就因为这300块钱,彻底改变了他与小妹田向北两人的命运。
这钱是他大伯家给的,是买工作的钱。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刚拿到这笔钱,晚上就有几个往日的狐朋狗友主动找上门来拉着他去赌钱。
他虽然跟着去了,但是玩了一会儿之后,很明显就感觉到那些人有联合起来针对他的意思。
被他发现了之后,他就借故有事提前离开了。
可是离开之后不远,他却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着。
意识到不对劲的他,把钱塞到了路过的一个下水道里,然后溜进了小巷。
可是刚进小巷没走多远,他的头上就被人套了个麻袋,随后后脑一痛便直接昏了过去。
刚刚醒来他已经检查了一下,身上也已经被人翻了一遍。
想来对方的目标,应该就是他身上今天揣的那些钱。
至于那些人是如何得知他身上有这笔钱的,田向南只是脑子微微一转,便已经锁定了几个怀疑目标。
脑中回想着,他就加快脚步,向着家里赶去。
田向南的母亲在生他俩的时候伤了元气,没几年就去世了。
他的父亲是钢铁厂的职工,前几个月工厂发生事故,一下子死了三个工人,其中就有他的父亲。
田向南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混混,打瘸子骂哑巴,掏绝户坟,踹寡妇门,天天打架斗殴赌博,耍钱,就没他不敢干的。
在他们这一片混的很有一番威名,或者说是声名狼藉。
属于那种人见人厌,就是狗从他面前过,都得挨上两巴掌嗷嗷叫着走的那种货色。
也幸好他们这片是钢铁厂的家属区,治安什么的都是由厂里的保卫科管的。
要是换成在城市里,像田向南这样的,早就被发配到偏远山区农场劳改了。
虽然保卫科里的人也曾管过,教训过,甚至关押过他,但毕竟看在他是职工家属的份上,还是留了一些情面的。
在父亲去世之后,厂里的抚恤金放下来没几天,便被他给输光了。
而且厂里为了照顾家属,还分给了他们家一个上工的名额。
当然,像田向南这样劣迹斑斑又有犯罪前科的人士,肯定是不在考虑之中的。
所以,这个招工名额只能落在他妹妹田向北身上。
可惜的是,在他妹妹刚毕业的这几天,田向南却是把这个招工名额300块钱卖给了大伯一家。
于是,没有了招工名额的兄妹俩,只能响应国家号召,去了偏远省份的一处农村里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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