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抬头看了看天,冷静地回了贞顺斋。她心里生了疑问,碧喇氏当真前半夜的时候就已经觉察不适了吗?
那怎么一点动静也无?怀着皇嗣呢?‘万事’为皇嗣打算,即便有‘错’也情有可原。
现在倒是好了,腹中的金贵也没了,正所谓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便是再想用,也没机会来。过时不候!
但沁柔对‘碧喇庶妃前半夜已察觉不适’这一说法存疑,碧喇庶妃有心瞒,难不成身边的奴才也都是死的吗?尤其内务府送去碧喇氏身旁的奴才,就这么看着碧喇庶妃作践皇嗣不成?
说句不好听但直白的大实话,碧喇庶妃腹中的皇嗣,可比碧喇庶妃这个已是大人的庶妃重要多了。
但无风不起浪,却也有无理搅三分呢?宫里离奇的揣测,往宫道上走一圈,什么都能传出来。离谱、怪诞,会传出一些无稽的话来,也不奇怪。
但,若是翻天倒海之能。碧喇氏,已经废了。
这宫里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可惜。
沁柔带着皇后的赏赐回了宫,陈姑姑也瞧着沁柔出去一趟,带了这块绸布回来,而沁柔,除了去坤宁宫,不作他想。
陈姑姑眼睛往小满怀里的布匹一瞅,赶紧笑着道:“庶妃去请安,怎的还带了布匹回来,可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陈姑姑表现得十分高兴,心里暗衬道:以后在皇后手底下过活的日子长着呢?自该对皇后娘娘表现得尊重些,皇后的赏赐,自然也要表现得喜形于色、喜不自禁……
沁柔微微偏转了头,看了一眼小满抱着的布匹,而后又转过头来,微微浅浅地笑着,回了一句,“正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皇后娘娘的赏赐难得,”沁柔话音才落,陈姑姑眼睛一亮,眼里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与庶妃道:“阖宫里,也只有逢年过节、以及后妃们因功凭赏的时候,皇后会特意赐下了赏赐来,以作嘉奖。”
寻常时候,不年不节,皇后少有赏人的。
因而也就瞧不出皇后偏爱谁!
当然,皇后若真有心,想要照顾了谁,也都是做得悄没声息、不落人把柄的。便是照顾了,旁人也未必能察觉到。
陈姑姑接过了料子,略微摸了摸,“皇后娘娘既赏赐了庶妃,便是庶妃有功在身了。”陈姑姑言简意赅地就定下了,毕竟不年不节的,皇后娘娘特意赐了这个,那必然是赏赐了。
既是赏赐,不管如何,总归代表了主子对奴才的满意。
“正是呢?”小满微微看了一下庶妃的眼色,见庶妃并无异色,才又高兴地回了陈姑姑道:“皇后娘娘懿旨,庶妃伺候皇上辛苦,故而赏赐了这个。”
没有苦劳,就以功劳论。小满清楚,还不是为着今儿早上各宫嫔妃都得来皇后娘娘赏赐,不过她们那是体恤她们昨儿守在咸福宫的辛苦;
庶妃没去,皇后娘娘便换了个名头,以‘伺候皇上辛苦’为由,给了庶妃赏赐。
上位者那才叫赏,或许皇后娘娘也存了敲打的心思,便是宠爱再多,也只是一介庶妃罢了,皇后娘娘想赏就赏、想罚就罚;
二则,皇后娘娘也想讨皇上开心,比较是皇上有几分宠爱的嫔妃,皇后娘娘也不介意作一作脸,在皇上那儿,也讨几分喜欢。
皇后娘娘一贯都是这么做的。后宫里那么多宠妃,有谁能长宠了,指不定某天、某个时辰、某句话,皇上就不喜欢了。——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这也是在告诉天下人,这才是中宫皇后、正室嫡妻的气度。也是皇后的温婉大气所在!
陈姑姑何尝不懂,后宫嫔妃们,当站得犹如一座巨峰、天下众人都只能望其项背的时候,那么她所为的一切,都是有理的。
撇开别的不提,皇后明面上,已然是好性子的了。
这般想着,陈姑姑摸了摸料子,她人在宫中伺候许久,人老练精干,很多事情,不通也通了,尤其是衣裳料子,只轻轻一摸,陈姑姑就能都摸出个好坏、材质来,也都能说出个一二三。
陈姑姑一摸、一笑,继而偏过了头,噙笑就与庶妃道:“这是上好的棉绸布,料子最软和,也不伤身、不伤肌肤,也是裁做衣裳的上好之选。”
再仔细一瞧眼色,陈姑姑又继续提议道:“皇后娘娘隆恩,颜色也最是衬庶妃,显得庶妃肤白貌好;不成想着,不若叫绣娘裁一身衣裳出来,庶妃穿在身上,正美。”
皇后娘娘特意赏赐,虽说摆在库房里每日三省的供着,但只怕也不合皇后心意。一个庶妃,皇后娘娘想要暗害,有的是法子,即便想害人,也不会蠢到在自个儿的赏赐上动手脚。
倒不如裁一身衣裳出来,既表示了对皇后娘娘的恭敬、又暗示了庶妃守着的本分。
颜色、料子都不差,制哪件衣裳不是制。倒不如将皇后哄得高兴些,说她们庶妃没心眼也好,恭敬着皇后也罢,总归不授人以柄就是了。
沁柔懒得去思考,皇后宫里出来的,料子就没有特别差的货色,平日里,皇后宫里这样的料子,是赏赐给大宫女作衣裳的。
所以说,皇后、钮祜禄妃身边的宫女奴才,比不得宠的庶妃们的日子,要好过多了,决不是一句假话。
不过沁柔不在乎,衣裳料子本就是给人穿得,只追求好不好看、样子新不新颖、穿着舒不舒服就够了,也不必非得真要十分贵重。
沁柔看了陈姑姑一眼,毫不犹豫地定下来,“那就听陈姑姑的,送去裁一身衣裳出来。”
陈姑姑笑着道:“那正好,如今已是仲春,天儿渐渐地热了起来,既可以添置几身春装,又要添置几身来日穿的夏装,老奴正好一道儿送过去。就置一身薄一些的春装出来!”
既然要表态,那不如就做得彻底一些,叫绣娘赶出来了,庶妃也可随时上身,打铁也要趁热,也叫众人都看一看。
沁柔以为,没有一个女子能拒绝新衣裳的诱惑;就好像从来没有女人能够拒绝新首饰的诱惑。
“好!”沁柔道:“天儿渐渐有太阳了,置得薄一些,太厚实了,穿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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