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怎么想起去启祥宫了。”康熙帝牵着手,态度随意地问道。平常时候没事都不出门,有事也不出门,跑去启祥宫里,说出一个理由来。
“白氏没了,奴才便去瞧瞧。”沁柔也轻声细语。想做,便去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
这世间,最寻常的,就是不合常理!
沁柔给的答案也简单。她也没撒谎,她确实想去瞧瞧,只是想去瞧的不是白氏,而是一具‘遗体’。只是这具遗体恰好是白氏。
康熙帝不甚在意,不过是一个他不甚在意的庶妃,如今就连庶妃都算不上,他宠爱的妃子,去看一个庶人的遗身,哪怕是去看笑话。康熙帝也不甚在意。
但他在意别的,康熙有几分无语,“想要瞧,叫奴才们去瞧一瞧就是了,你自个去。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你上赶着。”平时瞧着挺聪明!这时候聪明劲儿往哪去了。
“你还上手去碰白氏的遗身,胆子真是大过天了,也不怕被冲撞。”哪个胆子有这么大,就是康熙帝收到消息的时候,都觉着不可置信。
就她干的这个事儿,在宫里的恐怖之事里,都能有名有姓了。奴才怕是都要以为被鬼附身了。
康熙帝没好气。去了便罢了,还上手去碰,真是什么事不大,她不碰。
钮祜禄妃在一旁瞅着,她要的,心里也有了答案,便也笑着道:“可不是,纳喇庶妃着实胆大了些,死人也敢伸手去碰,臣妾都惊到了。纳喇妹妹也不怕被冲撞到。”
虽说敬鬼神而远之。但就没有不敬鬼神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会特地去不吉之处,都防着万一。
沁柔怕吗?自然是不怕的。
沁柔还未答,康熙瞧着钮祜禄妃,含笑道:“她胆子确实大了些。白氏区区庶人,亦不享供奉之鬼,倒是不必在意。”
人活着的时候都掀不起波澜,死后就更是一场万事空了。
钮祜禄妃笑了笑:“皇上说得在理。白氏区区庶人,这堂堂皇宫,京畿重地,她进不来。”
别说世上有无鬼怪,就是有,这可是紫禁城,大清皇宫,皇上这个真龙天子镇在这里,白氏可进不来。
更别提,白氏已经是庶人了,就是史书工笔,亦不会有她半个字;孤魂野鬼,漂亮零落,不成气候。
沁柔也浅笑道:“不过一个死人,奴才不怕。”活人才可怕呢?人只会因活人而倒霉。
死人,只会埋在地里,所以有什么可怕的。
什么冲撞不冲撞的,不在意,自然也就不存在。
“还是纳喇庶妃通透。”钮祜禄妃在计划之外,有点欣赏她了。这般的道理,她已经懂得这般通透。
这句话,钮祜禄妃赞同。死人,从来不可怕;活人,才时时叫人揪心!
她终于觉得,其实这个人,很合她的脾性。
康熙也从不怕死人,他自小,便已有奴才丧命,登基这些年,尤其是近两年,用血流成河形容也不为过。
不厉,不能为君。康熙皇帝如今的大权在握,天下江山尽握于手,都是斩了一个又一个乱臣贼子后,才收回来的。
政权的变更,必然带着血腥。康熙自己手上的血腥气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他又岂会在意区区死人。
沁柔去启祥宫的事情,康熙没有太在意,钮祜禄妃也不会太在意。
钮祜禄欣赏地瞧着沁柔,赞不绝口,也细细道明前因后果,“原来臣妾是想着纳喇庶妃胆大,臣妾以往都未曾见,便请皇上请了纳喇庶妃来,如今一见,当真是不需此言。”
她向来聪慧,知道该怎么守口如瓶。
当时帝王听到的那个神色,钮祜禄妃可有注意道,皇帝拉着疆绳的手一紧,似乎是想下马的。
钮祜禄妃多聪慧,哪怕一丁点的希望,她也不会放过,试探与打蛇随棒上是她的本能,“哦!这位纳喇庶妃这般胆大吗?本宫平日里瞧着,只觉乖巧听话懂事,本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果然人不可貌相,皇上不若就宣了纳喇庶妃一道来,臣妾也想瞧瞧,纳喇庶妃这般叫人惊奇的人儿。这般胆大的女子,可不多见了。”
钮祜禄妃既是玩笑,也是认真。
她是大家族的女子,说话的笑容与技巧,最是清楚。
“纳喇氏性格文静,素来闲言少语,没想到却有此举,”康熙一瞬间万千个念头闪过,诸多衡量,权衡谋划都在心中掂量,却还是帝王本能站了上风,“李德全,既然你妃主子提议了,你去承乾宫接了纳喇庶妃来。”
前因后事,皆由此起。
“臣妾多谢皇上。”钮祜禄妃行礼道歉道。
这个名声,她担了又何妨。
沁柔不答话,完美践行了不找她,她就是透明人的原理。
“爱妃一贯端庄大气,难得有夸人的时候。”康熙与沁柔道:“东珠可不常夸人,夸人也少有真心实意的时候,瞧她夸你的时候当真是真心实意,看来当真是欣赏你了。”
皇帝在称呼谁的闺名,一目了然。
皇帝态度随意,沁柔确是一惊,钮祜禄妃闺名为东珠,东珠贵重,后宫之中,便是皇后的代名词,钮祜禄妃闺名东珠。
皇后每想去一次钮祜禄妃的闺名,就要忍耐一次其觊觎皇后尊位的苦楚。这不是叫皇后如鲠在喉!
“奴才谢钮祜禄妃娘娘抬举。”沁柔规规矩矩地道谢。什么皇后,什么钮祜禄妃,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沁柔只当一句耳旁风,吹过就过了。
她就是一小小庶妃,暂且就想规规矩矩活着,其余的,她都不要管。
“纳喇庶妃就是太懂规矩了,”钮祜禄妃捂嘴笑了笑,说得好似场面话,也好似寻常话,“难怪皇上喜欢,臣妾也喜欢。”
“她也就规矩好了,倒是爱妃爱妃由郡主躬身教导,骑射卓越,聪慧端敏,明理端庄,朕记得幼时,郡主就不只一次地回来夸赞爱妃了。”皇帝也笑言道。
钮祜禄氏的嫡福晋,钮祜禄妃的嫡母,被封为郡主。
钮祜禄嫡福晋,那时这般躬身教养钮祜禄妃,为的是什么,如今却是不好言。
“皇上秒赞,臣妾由嫡额涅躬亲教导,也是嫡额涅觉得自家的孩儿最好,才对奴才多有夸赞。私下时,嫡额涅守着教养嬷嬷,一遍一遍地教导臣妾,臣妾有端庄之姿。”钮祜禄妃谦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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