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里进了水,呼吸很难受,身体也动不了……
他能感知到自己被从谁从水里救了出来。
小潭甚至没有他人高,被捞起来很简单。
“他怎么昏迷了?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啊!”
“笨蛋,他还有呼吸,做个屁的人工呼吸!”
“你不做我来!”
“你就是想非礼人家!!”
嘈杂的声音不停地从耳边传来,他动弹不了,只能这么闭着眼睛躺着。
他极力想追寻方才在水中听到的声音,却始终追寻不到。
那一声轻笑分明是在耳边响起的,可淑月显然不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会听到她的声音?
“快让开,救护车到了。”
分明应该在耳边的声音,在他听起来仿佛变得无比遥远。不止如此,就连触觉也变得很远很远。
有谁抓住了他的身体,他却有种那人离他十米之外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在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随后,他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感知,一切都陷入了混沌。
自己是死了吗?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就算没有感知,他却很清楚自己的意识还在。他可以清晰地思考现在的情况,甚至方才的头晕感也因为失去了知觉而变得不再扰乱他的思考。
自己刚才的身体肯定不对劲,但是不对劲的是哪他又说不上来。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淑月做了什么。
难道是得不到自己就想杀了自己?得不到的不如毁掉?可自己何德何能,能获得她这么大的青睐?
这疑惑间,他忽然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了声响。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轻声哼唱着歌谣的声音。
是什么歌曲他不知道,但大约是什么年代很久远的歌,那声音很缥缈,仿佛在云端响起的一样。
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歌声,他忍不住让意识追寻着歌声而去。而他只是这么想着,便察觉到声音在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从天边,到云边,逐渐来到了耳边。
“嗯?”
那歌声戛然而止,换成了一声轻咦。
“看来你醒了?”
声音依旧轻柔,但现在他听了出来,那是淑月的声音。
果然,自己又回到了淑月身边?
他想要睁开眼,却感觉到一只手覆盖在了他的眼皮之上。
“别急,这身体还没有做好,等一等再醒来。”
身体还没有做好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感觉到腰部传来了一种奇妙的感知,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他的肌肤,从这一头刺入了那一头,又从那一头刺入了这一头。
他忍不住呼吸急促,却发觉自己连让身体呼吸急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保持着很平稳的呼吸。
他仿佛根本没有获得控制身体的权限。
“疼吗?应该不疼吧。谁让你醒的这么早,再多睡一会儿,不就不会疼了吗。”淑月略带嬉笑地说道。
难道自己醒过来还有错了?
他忍不住腹诽。
不过,淑月说的确实没错,他真的没觉得疼,只是很单纯的能感知到有尖锐的东西在刺入肌肤。即便不疼,害怕也是源自本能的。
他渐渐能够更清楚的感知到肌肤的存在,周围温和略有燥热气温、身下床的柔软、丝质绒被的光滑、清新的香气,感知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而越是恢复,他越是对那一下下的刺穿感到诡异。起初的害怕已经被一次次的刺穿消磨了,现在,他能清楚感知到针在自己的肌肤上穿针引线,好像自己正在被缝上,不疼,反而在一次次的缝合之后,能感知到的信息越来越多。
仿佛在缝上的不是自己腹部的肌肤,而是自己的灵魂与躯体。
“咔嚓。”
剪子剪断了什么。
“好了。”
淑月满意地收了手。
针没有再继续刺入他的皮肤,而他也终于能够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帘帐,正是之前在地下室那张床上挂着的帘帐。不止有帘帐,这次还多了一盏吊灯。
他歪了歪脑袋,看向了身边的淑月。
淑月温和地一笑:“感觉怎么样?”
他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张口说话,却觉得嘴巴有些不那么熟悉。而且,嘴巴里有股奇怪的甜味,有些像奶香味,又像果香味,还带有一点点酸,就像……桃子牛奶?有那么奇怪的东西吗?
更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抬不太起来,好像有什么丝状绳子牵扯住了自己的整个头皮,限制了他抬头的动作。
自己的整个头皮上都被装上了什么丝状的绳子……?
…………不对,一般来说,头上长的绳子,应该是头发吧?可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短发,如果是头发,这头发也太长了吧?
…………淑月帮自己植发了?!
他想坐起身,却失败了。和刚才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不同,这一次,他很清楚的感觉到是自己没有力气去坐起来,而且只是稍微想要动了一下,饥饿感就迅速让他头晕眼花,分明就是低血糖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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