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川内心最为惧怕的,便是叔叔陆兵那严厉苛责的态度。
每当他犯下过错,不得不向叔叔求助时,那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感觉总会让他胆战心惊。
然而今日,叔叔陆兵的回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仅没有丝毫的斥责之意,反倒对他称赞有加。
“叔,你是说我没有做错是吗?”
操鹏海坐在沙发上,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堆满晚辈恭敬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居然没受到批评。
“这件事虽说不能全归咎于你,但我还是得给你提几个醒。”
陆兵轻抿一口茶水,随后拿起桌上的中性笔,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虽挂着微笑,可眼神中却隐约透露出一抹严肃之色。
陆遇川心里清楚,叔叔这是在肯定自己,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缓缓落地。
他身体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叔叔的教诲。
“阿川啊,你要牢记,在这官场之上,波谲云诡,你喝酒这事绝对不能存有丝毫侥幸心理。”
“官场如战场,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这官场,说白了,就是个名利场,每个人都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你站在领导的位置上,就像站在了聚光灯下,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心怀不轨。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官位这东西,是稀缺资源,人人都想得到它,人人都要往上爬,竞争激烈得就像是妖精看见唐僧。你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一旦给人下可乘之机,你就离下课不远了。”
陆遇川摸了摸下巴,讪笑道:“叔,经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感到后怕了,这次真是万幸,逃过一劫。”
陆兵悠悠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次你算是逃过一劫,没被当场逮个正着。要是袁呈序那老狐狸抓住这把柄,他可不会手软,我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未必能保你周全。”
“你可得明白,这事林振国书记可是三令五申,他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我们都清楚。”
“上次县里已经被纪委点名批评了,林振国那脸色,比乌云还阴沉。要是再来这么一出,那可真就是往火堆里添柴,火上浇油了。他那脾气,一旦发作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这里,陆遇川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焦急地问道:“叔,要是喝酒的事传到林书记耳朵里,那可如何是好?” ,。
陆兵不假思索,坦然道:“这件事藏不住,迟早会浮出水面,袁呈序和黄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他们的手段,可不能小觑,得时刻警惕着,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陆兵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远处的车流,转身对陆遇川说道:“不过,只要没有确凿的现场证据,倒也无需过于担忧。”
他想了想,道:“好在现今已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这件事暂且算是告一段落。只要岑必豪坚称是他在家喝的酒,即便有关你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林振国也未必会全盘相信。他又不傻,既然事情已有定论,私下里再有对你不利的传闻传入他耳中,他或许会怀疑这是有人蓄意诬陷你。如此一来,你反倒安全了。”
陆兵目光柔和地看向陆遇川,带着一丝安慰的笑意:
“别担心了,阿川,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我会亲自给程县长和林书记打电话。程志飞那边,你也知道,他女儿程立雪能在江零晚报社工作,那可是我一手安排的。至于林振国,我相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陆兵稍作沉思,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官场上的事情总是变化无常,就像俗话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人能准确预见将来。”
这话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遇川听。
陆遇川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轻声问道:“叔,最近我听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说你可能要担任政府秘书长,还有人猜测你会去县里当县长,这些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陆兵一旦升官,他陆遇川自然也会沾点仙气。
“阿川啊,官场上的事情总是变幻莫测,这些传言听听就好,不必太过当真。组织上自有安排,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陆兵笑着告诫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和。
陆遇川正要开口把这个话题更深入些,陆兵瞥了他一眼,轻笑着,巧妙地把话题一转,用轻松的语气问:
“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年轻人,叫赵沧澜是吧,你说他有两把刷子,只可惜啊,作为特种兵连长退役,没能加入公安部门,确实有些遗憾。”
“你对他评价很高,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我们就应该大胆地给他机会。用人之道,就要打破常规,破格提拔。”
“否则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就很难展示自己的能力,等到他们真正有机会时站上舞台时,可能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热情和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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