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沧澜不经意间,问起这宿舍以前住着什么人时,董溪儿眼神躲闪,忽然戛然而止。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打扫房间了,我联系个木工师傅给你装门。”
说完,轻盈地走了。
赵沧澜看着她的背影,臀如满月,身形柔美。
他走进宿舍,窗外的清风吹进房间,气流从门口流出,霉味已消散不少。
看着倒在地上的门板,先把它搬到门外,然后随手按下开关,头顶的日光灯眨了一下,仿佛睡了许久的人睁开了眼睛。
一张破旧的单人床摆在靠墙的位置,上面堆满了灰尘和蛛网,床上的凉席已经有了霉迹。
他甚至怀疑,在梅雨时节,床上曾经长过蘑菇,跳出过青蛙。
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本书籍,书页已经泛黄,几本杂志,甚是眼熟,走近一看,原来是《读者》与《知音》。
旁边有一个破旧的台灯,灯罩上布满了灰尘。
一个卷纸散开着,上面有可疑的污渍。
赵沧澜连忙扔了出去。
这房间不知道以前住着什么人,刚才跟董溪儿聊天,内容触碰及这房间以前房主的时候,她明显躲避话题。
这个话题,也终结了他们的聊天。
敏锐如赵沧澜,当然注意到这个细节,想着初来乍到,在官场上好奇心不宜过重,以免引火烧身,也就把这话题略过。
对于这间宿舍原主人的往事,董溪儿当然了如指掌,但这个事可不能随便对人说。
这个房间,在半个月前,黄良镇长就已经安排好了,这是特意给赵沧澜准备的。
要是换成别人,一定是来之前就已经打扫干净了,偏偏是他赵沧澜,遇到了黄良镇长的特殊照顾。
董溪儿也只是遵从领导的指示办事,其它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以免惹祸上身。
如果赵沧澜知道这间宿舍的原来住的人是谁,就凭他的胆识,估计也会被吓一跳,可能愿意睡桥洞都不愿住这间房。
房间角落里堆放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杂物,连原形都辨认不出,可见这是被人破坏过的。
杂物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有的还有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墙面有几个硬物的砸痕,露出了里面的砖石,有的地方甚至有斑驳的类似的血迹。
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破碎,只留下几个残缺不全的碎片,报纸糊着。
特么的有人在这地方打过架?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这个想法在赵沧澜心里一闪而逝。
政府部门,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赵沧澜对政府部门还是很有信任感的。
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塑料红桶,一个簸箕和一把秃毛的扫帚。
赵沧澜将破烂玩意搬出屋外,拿起角落的扫帚与簸箕,清除蜘蛛网,彻彻底底将房间打扫一遍。
然后提起塑料红桶,到洗手间打了一桶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浸湿。
擦拭那张长过蘑菇的床、书桌、椅子,还有墙上的污渍,。
房间慢慢有了变化,已经没有了初进房间时陈旧气息。
看了看那一扇窗,将糊上的报纸撕下,想着一会修门的师傅来了,顺便叫他装一块窗玻璃。
站在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是一条江,叫沧江。
他们江洲镇,就因为这条江而得名。
江水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江边一堆钓鱼佬,顶着炎炎夏日在钓鱼。
干完活,赵沧澜从被割破一个口的绿色军包里,拿出三个月前买的那包玉溪烟。
在别人看来,这玉溪拿不出手,在他眼中,他是第一次买这么好的烟,舍不得抽,珍藏了三个月。
他抽出一根点燃,欣赏着窗外的滔滔江水,心情豁然开朗。
“既来之,则安之。吾心安处是吾乡,心安处,便是风景。城市固然繁华,热闹处也多了一份喧嚣。乡镇固然荒凉,沧桑处也多了一份寂静。”
“都说乡镇不好,我就觉得挺不错嘛,天高云淡,江水滔滔,江洲镇,我来了。”
一根烟抽完,赵沧澜坐到床上,这床还挺结实,不会吱吱呀呀地响。
看看时间,已是中午,镇政府已经下班午休了。
想起镇委书记陆遇川说要请他吃饭,看着身上脏兮兮的样子,便提着塑料红桶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听陆遇川说请客地点在大表姐私房菜馆,这个他熟,前段时间程立雪在那请他吃过饭。
赵沧澜坐在书桌前,想着一会董溪儿会来叫他的。
按理说他刚到镇政府报到,根都没扎下,应该是他请领导吃饭巴结一下才对,何以陆遇川对他这般热情?
难道是看在军转办王处长的面子?
王处长虽然跟他一见如故,但王处长的等级,也没到能让他赵沧澜一到地方,就收到镇一把手高规格欢迎的程度。
这件事有些蹊跷。
黄良镇长与陆遇川镇委书记,一个给他住最差的,一个给他吃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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