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洲却摇头,叹了口气。
“摔的是后脑勺,报信那会子就没气儿了,我方才是骗素云来着。”他道。
孙氏愕然。
最后一丝侥幸都被击毁了。
“哎!”
妇人叹息着。
“女人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哭,哭多了眼睛会留下毛病,祸害一辈子!”她道。
杨华洲点头。
“素云身子骨本来就虚,这趟早产生孩子,更是吃了苦头。”他道。
“我实在不敢告诉她,我怕她受不住这打击!”
……
夜里,杨若晴家的堂屋里。
老杨头,杨华安,杨华忠,杨华明,杨华洲都来了。
孙氏早早就把家里的一大帮孩子们带去了后院,堂屋里,杨若晴是唯一的女性旁听。
今夜的家庭会议,是杨华洲发起的。
“素云娘家哥哥今早去世了,夜里子时入殓,请了道士明日上昼做法事超度。”
堂屋里,谁都没说话,都在听杨华洲说。
“夜里把爹和几个哥哥们请过来,是想请大家帮忙。”
“明日上昼,劳烦大家伙儿都停一下手里的活计,帮我一块儿送花圈去鲍家村,祭奠素云她哥!”
“劳累了,劳累了……”
杨华洲说完,对众人弯下腰来。
杨华忠赶紧站起身,扶住杨华洲。
“我们是亲兄弟,现在你们遇上这样不幸的事,我们做哥哥的理当出力。”杨华忠道。
坐在八仙桌边抽烟的老杨头也拔出了嘴里的烟杆子,往桌角上磕了磕,也开了口。
“老三说的对,咱是一家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明个啥时候去,老五你来安排就是了!”老杨头道。
老汉对这回五房没添孙子,是很不高兴的。
但一码归一码。
亲戚间红白丧事往来这块,害得照着规矩办,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杨华安和杨华明也都纷纷表态,表示赞同老杨头的话。
杨华洲红着眼,看着面前这一帮父兄,脸上一片动容。
平时虽然一个屋檐下磕磕碰碰,关键时刻,亲人就是亲人。
杨华洲又对众人道:“我还有一个请求……”
于是,杨华洲把想要鲍素云安心养月子的事,跟众人说了。
希望大家回去后,都跟几个嫂子孩子们那打了响声,莫跟鲍素云那说这事。
杨华忠又是头一个表态:“五弟你就放心吧,这事儿,不用你打招呼,咱都晓得该咋办!”
“你放心,素云那里,我们只字不提!”
杨家父子兄弟们又合计了一番明日祭奠需用到的东西。
待到一切敲定,已近凌晨。
约好了明日早饭后,再在村口这集结,方才各自散去。
……
隔天,吃过了早饭。
孙氏照例去老宅那照顾鲍素云和孩子。
男人们则在杨若晴家院门外的大路上集合,打算去鲍家村送丧礼。
除了老杨家的父子兄弟几个,杨华洲还请了本家的几个男人,一块儿过去。
杨若晴则和骆风棠一块儿,带着休息了两日的运输队和采药队去了后山。
到了目的地,骆风棠和老福伯一块儿给众人分派了差事。
然后,他来到杨若晴身旁。
“晴儿,上回我和左兄一块儿来山间狩猎,在这附近发现了山羊的痕迹,要不要去找找?”他问。
杨若晴欣然点头。
庞大善人在庄园里圈野兽,给了她启发。
她也想到时候挨山圈地,养獐子,山羊啥的。
搞个大型的养殖场,保准来钱。
两个人顺着上回的路径,一路朝前寻去。
走了约莫一里多路的样子,骆风棠突然停了下来。
“有情况!”
他沉声道。
“看看。”她道。
他轻轻拔开前面齐人深的茅草,两人朝前望去。
前方不远处,有杀戮正在进行着……
一条扁担长,成人手臂粗的蟒蛇,正跟一团白色毛绒绒的东西滚做一团。
粗壮有力的蛇身,青色的斑纹一收一缩间,死死缠绕着那团白色的东西,在地上翻来滚去。
“那蟒蛇跟什么东西在打?”杨若晴问。
骆风棠眯了眯眼:“像是一只山羊。”
山羊?
杨若晴诧了下。
山羊这种动物,生性胆小,怯弱。
怎么跟穷凶极恶的蟒蛇打起来了呢?
有点意思啊。
观战的当口,那边扭打的双方又滚了几圈。
蟒蛇的某一处腹部露了出来,鼓起一个大大的包块。
“还记得很久前我们剖开的那条大蟒吗?”杨若晴突然问骆风棠。
“就是肚子里藏了个人,还有一包银子的那回。”她提醒。
骆风棠怔了下,随即点头。
杨若晴勾唇,朝前方的那条蟒蛇抬了下下巴。
“我怀疑这畜生又贪嘴。”她道。
骆风棠皱了下眉:“走,过去帮一把!”
两个人火速赶到前面,打蛇打七寸。
手起刀落,送那蟒蛇上西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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