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姜头来了隔壁院子拍姜大家的门。
“老大老大快开门,我是爹!”
姜大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慌慌张张跑到了院子里拉开了门。
“爹,咋啦?咋大半夜的过来啊?”
“快,别睡了,赶紧看看家里少了啥没,闹贼啦!”
“啥?脑贼?”
姜大的睡意顿时跑了个精光,后背一阵发凉。
贼这个字眼在这样的冬夜里,其恐怖程度堪比鬼怪。
鬼怪只是吓唬人,飘来飘去像一阵风,而贼却不一样。
贼是人,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这些人往往品质恶劣,好吃懒做,若是被正面撞破了甚至还可能露出穷凶极恶的一面。
杀人放火都有可能!
所以姜大当即就吓到了,一边往库房去看粮仓,一边朝屋子里吆喝,喊婆娘和儿子们起来帮着一块儿抓贼。
很快屋里就灯火通明,不仅姜大家的人被惊醒了,隔壁前后的邻居也都被吵醒了,大伙儿听说姜家闹贼,全都跟着紧张起来。
一直闹到后半夜,大伙儿才纷纷散去各自睡下。
但大伙儿也都没有睡意了,躺在床上都不敢闭眼,随时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天亮后,昨夜的事情迅速在村子里传开,杨若晴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去灶房帮王翠莲烧早饭,刘氏兴冲冲过来了。
“晴儿晴儿,劲爆大消息来了,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专门带来跟你分享!”
杨若晴朝刘氏做了个‘嘘’的手势。
刘氏赶紧捂住嘴,露在手指外面的眼珠儿骨碌碌一通乱转。
杨若晴又做了一个手势,刘氏会意,赶紧蹑手蹑脚往寝房隔壁的小堂屋去了。
杨若晴扭头看了眼摇篮的方向,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于是她也放下了玉石帘子来到了堂屋。
倒了一碗茶招呼刘氏喝,刘氏没喝,端着茶碗在手里暖手。
同时探身过来压低了声问:“两个小的还在睡?”
杨若晴点点头,“四婶,你有啥事要跟我说?”
她现在不同当初了,娃们在肚子里的时候很闲,没少这样跟四婶一起闲磕牙。
如今娃们生下来了,就没那么自由自在咯。
人在这里坐着,耳朵,还有心,全都留在隔壁寝房,只要隔壁摇篮里稍微有点动静,她这边都能感应到。
这是造物主赋予每个母亲的一个金手指,厉害吧?
“晴儿,咱村昨夜闹贼啦!”
“贼?”
杨若晴眨了眨眼,“这不稀奇啊,到了下半年,难免有些人闲得心痒痒,出来做点浑水摸鱼的坏事。”
加之今年跟往年不同,六月的时候发了一场水灾,荒废了一季的庄稼。
房屋重建,添置新家具啥啥的,又再次花去一笔钱,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根本就没有积蓄。
如此一来,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到了下半年,又要过年,又要一笔花销,明年开春又有好几个月的空窗期……
如此,出来小偷小摸就不稀奇了。
“偷的不是钱财!”刘氏突然又补充了句。
这下,原本对这件事反应比较平静的杨若晴不由得多有了一些反应。
“啥意思?偷的是……人?”
男人偷女人,女人偷男人,千万别小看这十里八村,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苟且之事可不少呢!
藏水缸里藏床底下,有些情节奇葩的,电视里都不敢那么拍!
“谁偷谁啊?说说看。”
“啊?是我说错了,还是晴儿你理解错啦?不是偷人,是偷东西!”刘氏拍着大腿急急纠正。
“老姜家闹贼啦,你老姜爷藏在灶房里的一碗肉菜被人给偷啦!”
“啥?”这回,杨若晴是真的反应比较大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贼……是饿了几天?”她又问。
“哪个晓得呢!”刘氏撇撇嘴,“指不定就是饿死鬼投胎,做贼都没出息!”
“老姜爷屋里没少啥东西吧?人也应该没事儿吧?”杨若晴又问。
那么大年纪的老汉,一个人住着,倘若有心术不正的人撬开门潜进去偷东西被老人撞破,心一横要把老人给害了,老人是没法反抗的。
“人没事儿,其他屋里也没少东西,就是灶房里少了一碗肉菜。”刘氏又说。
关于这一块,她打听的很是清楚,接着又跟杨若晴这吧嗒吧嗒的说了起来。
一说俩说,孩子们醒了。
杨若晴站起身,同时打断了刘氏的话:“四婶实在不好意思哈,娃儿们醒了我得忙活起来了,下回咱再说话。”
刘氏也跟着站起身,“我帮你搞娃……”
杨若晴回想起刘氏方才说话的时候,一只手还去抠了鼻孔,忙地摇头。
“不用不用,我自己熟门熟路,四婶你去别处转悠转悠吧,我就不招待你了。”
撂下这话杨若晴一头钻进了寝房。
在玉石帘子落下之后,帘子后面的另一层用棉布缝制而成的帘幕也落了下来。
这层帘幕是冬天的时候专门用来阻挡外面冷空气的,保温效果很好,对于有小孩子的家庭很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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