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愕。
这惊愕,可远比日头从西边出来还要让她们意外。
身为一家之主的老杨头,这么多年来,脚下的儿孙,外孙,曾孙女,曾孙,曾外孙,曾外孙女,这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降生。
一般情况下,对女娃,他一般是不怎么逗的。
对男娃,才会逗几下,特别稀罕的,比如杨华梅家的大白小黑过来了,老杨头会接过来抱一下下。
抱一下下后,就会立马还给杨华梅。
即便是杨永仙这老杨家的长房长孙,老杨头都没守在摇篮边过,对杨永仙的疼爱,老杨头则是表现在倾尽全家之力去供他念书。
大家伙儿从未见过老杨头带孩子,推摇篮。
今个真的是第一回!
“爹,我没眼花吧,真的是你在推摇篮啊?”杨华梅忍不住了,第一个问道。
顾及到狗蛋可能睡着了,杨华梅的声音压得比较低。
老杨头抬起头来,看到站在屋门口的杨华梅杨若晴还有鲍素云几个,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儿,老杨头觉得有点尴尬。
他把手里的红绸绳放在一旁,笑了笑道:“原本是你娘在给狗蛋哄睡的,狗蛋先前尿了一泡,你娘去隔壁小娟那屋子给狗蛋拿尿布去了,我给临时推几下,省得他哭闹。”
杨华梅等人可不在乎老杨头的解释,她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日的老杨头估计做了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儿。
狗蛋这个最小的孙子,当真是老杨头的心头宝啊。
“爹,为啥这摇篮是摆在你和我娘屋里的啊?小娟呢?她在不带孩子倒把孩子丢给你们啊?”
来到近前后,杨华梅看到摇篮里狗蛋睁着一双大眼睛在里面一个人自娱自乐,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的何时能有也就没再可以压抑了,直接问道。
“小娟难道不晓得你正病了还吃着药么?至于我娘,眼都瞎了,自个喝茶都要靠摸,还要她带孩子换尿布?”
杨华梅扬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
“梅儿,你小点声,莫吓到狗蛋了!”
谭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压得很低。
虽然眼睛瞎了,可是这屋里她走了几十年,闭着眼也能走得很顺畅,压根就不会磕到碰到,臂弯里搭着两块尿布,一手还拿着狗蛋喝水吃东西用的小碗和小勺子,以及一些小小的瓶瓶罐罐。
“娘,你这是去隔壁搬家啊?”杨华梅赶紧迎了过去,帮谭氏接过一些东西来拿着,问道。
“狗蛋咋是丢给你们带?小娟偷懒呢?”她又没好气的问谭氏。
谭氏道:“别提了,小娟昨夜被荷丫头的那条狗咬到了,敷了药,在屋里歇息呢,”
“我和你爹暂先帮着带两日狗蛋,等到小娟的腿好一点了,再把孩子送回去。”
听到谭氏这话,杨华梅的注意力顿时就被转移到飞飞咬人这件事上去了。
“又是那条狗?它咋还没死啊,这都多少年了!”杨华梅咬牙切齿的问。
边上,杨若晴算了下,道:“我还没怀辰儿和大志的时候,荷儿就养了,飞飞的年纪比我家两个孩子都大。”
杨华梅道:“八成比我家大白小黑也要大,我记得那一年三哥三嫂刚进新宅子,荷儿开始养飞飞的。”
“有一回去三哥家吃饭,在饭桌上三嫂见荷儿吃完饭还拿了一只大碗过来夹菜,以为是没吃饱,还很热情的要帮荷儿夹菜。”
“荷儿使劲儿的往自个碗里扒拉肉丸子,桌上那一大碗肉丸子几乎都进了她的碗,末了来了一句说她是带给她家飞飞吃的,我当时一口黑血差点没吐出来!”杨华梅道。
杨若晴嘴角轻轻抽了抽,还别所,当真有这么回事儿呢!
“这么算来,飞飞今年估计活了有十个年头了。”杨若晴道。
杨华梅一脸的嫌恶和愤恨,道:“好狗不长命,坏狗祸千年,飞飞这条恶犬,上一回把我家小黑咬得在医馆躺了五天,”
“孩子整日整夜的喊疼,小腿上被咬到的牙齿印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这条恶犬,早就该打死了,咋还活着?咋还跑出来咬人了?”杨华梅叠声问道。
谭氏抿了抿嘴,道:“荷儿那个死丫头,把一条狗当做祖宗呢,谁敢碰她的狗,她跟谁拼命!”
老杨头也道:“那丫头,脑子有些不正常,对一条狗比对自己亲爹亲妈,对自己闺女还要好,真的是……我老汉活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怪胎!”
杨华梅皱紧了眉头,道:“爹,你是一家之主,这件事儿你不管管?”
“你要是不管,那荷丫头在这里住多久,我家大白小黑我都不敢送过来玩耍了。”
老杨头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不好管,你瞧瞧荷丫头现在那副样子,半死不活,再把她的狗给弄没了,八成人也没乐,”
“这眼瞅着就要过大年了,家里尽量还是躲一些祥和之气吧,其他的事儿,留待年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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