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兰儿姐现在啥情况?她怕是都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吧?”杨若晴又问。
孙氏道:“那日松他们去京城后,你兰儿姐就一个人住在老陈家的院子里。”
“你爹他们担心她没人照顾,又去把李家村那个李寡妇给她请回来照看。”
说到这个李寡妇,孙氏又叹了口气。
“你兰儿堂姐这性子,也不晓得是随了谁。”
“李寡妇人真不赖,家里日子不好过,才出来做伺候人的差事。”
“你爹和五叔是看她做事细心,又是隔壁村的,知根知底才请来,也相当于是过来帮忙。”
“可你兰儿姐呢,却活生生把人家李寡妇当奴才来使唤。”
“鸡蛋里挑骨头,稍微有哪里不逞心如意了,对李寡妇非打即骂。”
“李寡妇后来待不下去了,来这儿跟你爹请辞。大半个月的工钱也不要了,你爹过意不去,自个掏腰包补上了那些工钱才让她走了。”孙氏道。
杨若晴听得眉头大皱。
“那现在兰儿姐是谁在照看呢?”她问。
孙氏道:“大家都晓得她难伺候,没人愿接那份差事。”
“她现在是自己烧饭自己吃,不然,就是去她嘎公那边打秋风。”
“嗛!”杨若晴嗤了声。
“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呢!”
现在那日松和萧雅雪回来了,老陈家那院子又要热闹起来了。
可怜的萧雅雪啊,估计这会子一个头两个大吧?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萧雅雪自己要去面对和解决的事情,她杨若晴也不好干涉什么。
“我姑的俩孩子现在长得可爱吧?我等会想去村里看看他们!”杨若晴接着又道。
孙氏道:“可爱呢,俩孩子都长得忒好了。”
“先前我把你带回来的礼物送去老王家,俩小子刚好睡下,明日我再陪你一块去看。”
“嗯,好啊!”
……
对于这些连望海县几乎都没去过的村民们来说,京城,皇帝老儿生活的地方,那是不敢想象的。
对于上了金銮殿,还跟皇帝说了话的骆风棠,顿时就成了他们簇拥的对象。
杨华忠家的堂屋里,堂屋外,都坐满了过来听新奇的人。
这一日,杨若晴和骆风棠哪都没去成。
几乎都是在那跟前来问询的村民们说这京城的事。
等到夜里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都口干舌燥,嗓子眼发疼。
“我今个同样的话,同样的事情,少说说了了五十来遍儿。”
骆风棠笑着道。
有的村民前面来听过了,有的后面来的美听到,还得重复。
杨若晴抿着嘴笑:“我也好不到哪去,光是给大娘大爷们倒茶抓瓜子,手都酸了。”
听到这话,骆风棠伸出手来,“来,我给你揉揉手臂。”
“不用了,等会睡一觉就好了。”她道。
“揉一下好得更快。”他固执道。
见他这样,她也没再坚持。
“舒服不?”揉捏了一阵子后,他问。
“嗯,不错不错,接着捏。”她靠在枕头上,眼睛微微眯着。
他勾唇,接着捏。
她闭着眼,继续享受着这份伺候。
怪不得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都喜欢买丫鬟捶腿捏肩啥的,还真是舒服呢。
……
“姐姐,三婶让我来问你啥时候去看望小姑家的两双子?”
早上,小花过来这边传话。
此时,杨若晴才刚刚起床,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听到小花的问,杨若晴方才想起昨日跟孙氏那约好的事情。
“花儿,你去跟我娘,我这边梳好头就过去,让她等我一下。”她道。
“好的。”
小花离开后,骆风棠从外面进来了。
“晴儿,昨夜睡得还好不?”他问。
杨若晴斜觑了他一眼。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冰蓝色的长衣,墨发如瀑,眉眼如画,英俊立挺,气宇轩昂。
眼角眉梢如沐春风。
“这是我这三个月来,睡得最最最累的一觉。”她撅起了嘴角,转过头去。
骆风棠怔了下,随即意会过来她指的是啥。
他哈哈一笑,大步流星来到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铜镜里映着的一双人影。
“昨夜为夫跟你赔个不是。”他低声道。
为这种事,赔不是?
杨若晴脸有点红。
他俯下身来,把脸贴着她的脸颊。
“这镜子里,是哪家的小俊媳妇?”
“这么水灵,娇艳,……”
“去去去,流氓!”
杨若晴直接戳了下他的额头,将他推开了几分。
“得了便宜还卖乖,竟调戏起我来了?”她嗔道。
骆风棠发出愉悦的笑声。
“不敢不敢,媳妇,来,我帮你梳头,戴花。”
“我不喜欢戴花,搞得跟媒婆似的!”她道。
“那我为你画眉!”他道。
杨若晴想了下,“这个,可以有。”
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窗棱上。
鸟儿在床后的竹林里飞来飞去,婉啼着。
不时,有温煦的风吹进屋里,撩起床边那层层叠叠的轻纱帐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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