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凝霜也不问原由,点头:“好,我守在议事阁外,师祖出来我便告知,但是,师祖鲜少见外客,他会不会见你我不能保证。”
赵芙双:“赵芙双感激不尽。”
“不用的。”凝霜向她点一下头,转身离开。
赵芙双等待的过程有些难熬,毕竟她这么老实的求人的时候不多。
直觉上,易篁不来见她的可能不大。
毕竟每次她闯祸他嘴上说着让她好自为之,实际上每次都也没放任她的生死不顾。
但是事关她和老黑的生死,她不得不想得周全一些。
赵芙双在琢磨,如果易篁不肯出来她该怎么办。
她看看主峰的山门……
不不不......
不能再踢了,再踢虽然能见到易篁,但是小命是难保的。
不然再用扩音术吼一嗓子?
嗯......八成音没传上去,人已经被打死了。
她第无数次感慨做人留一线的必要性,可惜她这人就好过河拆桥这一套。
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峰顶落下。
赵芙双原本站在风雪里等,后来身体实在虚弱,又坐着等,眼见的天都黑了,她还是没能见到人,全身快被冰雪覆盖了,虚弱的身体瑟瑟发抖,甚至扛不住这主峰上的风雪。
她知道,这是她外界的身体更虚弱的原因。
这个时候她应该调理身体的,而不是在这里耗着,可是如果见不到易篁,她就是调理好身体也没用。
天彻底黑的时候,守山门的人换了人值守,赵芙双坐也坐不住了,半靠在一块石碑上。
正待阖上眼眸,就听一声尖锐的女声骂来:“哪里来的拦路狗,滚去别处。”
这声音赵芙双熟,是沁漪。
赵芙双睁眼,见沁漪和一个女子从山门里走出来,直直的对着她叫喊。
赵无双定定的看一眼沁漪,片刻才虚弱道:“叫得欢的那个才是狗。”
“你!”沁漪恼羞成怒:“你骂谁是狗?”
“谁应谁就是!”
“你找死!”沁漪当时就要拔剑。
赵芙双懒洋洋的,“你动手啊,一个不慎,主峰山门倒塌,我虽然要受重罚,但是先挑事儿那个责任更大。”
“师姐,师父等着,别与这等下等人一般见识,跌了身份。”沁漪铁青着脸色还要说什么,被旁边的女子安抚一声后拉着走进了山门。
赵芙双也懒得理会,双手互揣进袖口取暖,闭上眼睛靠在石碑上打盹。
天黑的时候易篁和诸长老才从议事阁出来,凝霜见诸长老这个脸色难看,便知今日所议之事必不小,只小心翼翼的跟上易篁。
远离人群的时候易篁才停下脚步,凝霜跟上:“见过师祖。”
“何事?”
“师祖,赵芙双在山脚下求见您。”
易篁蹙眉,有几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怎么偏偏蜉蝣山出事她便又蹦了出来?
只单纯是巧合吗?
想起方才议事阁所议之事,易篁凉声道:“叫她回入梦峰去,胆敢再出现在主峰,我必不会保她!
师祖很少这般言辞犀利。
此言出,凝霜不敢再多言,领命而去。
凝霜来的时候,赵芙双的身体已经覆盖了满满一层雪,气息甚是微弱。
凝霜将一件厚重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才担忧开口:“你回入梦峰去睡吧。”
赵芙双睁眼,四下看去,果然不见易篁。
“他不见我?”
凝霜迟疑,“师祖要你回入梦峰,不可再入主峰,否则,否则,他必不会保你!”
不见便不见,怎么还威胁上了,她最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听着这话,赵芙双望着雾蒙蒙的天,一时生了几分凄凉。
果然,祸不单行啊。
赵芙双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但也不好再开口。
易篁不来见她,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她也没干过几件人事儿。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赵芙双跌跌撞撞的起身,对着凝霜躬身:“谢姑娘的通禀,倘若赵芙双不死,定当还姑娘今日大恩。”
凝霜忙摆手:“不用的,我没有帮你办成。”
赵芙双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
凝霜眼见缓慢拖行在雪地中的赵芙双接连吐出三口血后又缓慢离去。
她眉心蹙起,目送赵芙双进了入梦峰后咬着唇转身再次来到山主洞府外。
“弟子求见师祖。”
易篁打开洞门,凝霜忐忑走进。
一见易篁,凝霜咬唇行大礼:“求师祖见一见赵芙双。”
易篁看一眼跪于地上的凝霜,“你不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今日缘何几次相求?”
凝霜咬唇:“她,她快死了。”
“哦?”易篁神情寡淡道:“她告诉你的?”
“她说如果她不死,她定还我今日向您通报的恩情,这不是她要死的意思吗?而且,她还吐血了。”
赵芙双是什么人?
她眼珠子都在说话了,她求上门有难或许是真,但是死或许也不至于,她多数是示弱博凝霜的同情心,以达成目的。
易篁看一眼凝霜,“你为何要多次为她说话?”
就他以为,赵芙双那人,并不是个招人待见的。
凝霜道:“她是个好人,她还教我修行。”
“……”易篁眸子一沉,“她教你修行?”
凝霜将当日赵芙双对她所说重复一次,“她说我们凝练神株修行,本质上学的便是转化光华入体的这一能力,倘若上天不给我们这个能力,便偷它的能力化为己有,她还说大繁至简,极境至臻,我用她教我的办法试过,确实有效,但是师父不允。”
大繁至简,极境至臻?
她有这样的境界吗?
窃大道的成果,投机取巧至此,亏她想得出来!
易篁的眸子越发的深了。
倘若这些真是她一人所想,那么无疑她之前是在藏拙!
通透至此,他怎么会把她当了凡人!
那么,最近蜉蝣山上出的这桩事,又与她有几分关联?
易篁沉默一瞬道:“你往后少与她往来。”
凝霜不解:“师祖,这是为何?弟子以为她没有恶意。”
“她之法虽不差,但不适合你,人这一生,修行之法虽不拘泥于一种,但是分心性,她之法虽速成,于你终将有反噬。”
“谢师祖指点。”凝霜又迟疑道:“既是如此,弟子想告知她一声,以免她也被反噬。”
“不必。”
凝霜咬唇,易篁起身,“我去,亲自告知。”
凝霜松一口气,只以为是自己说动了易篁去见赵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