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搞不明白,你们神仙一流来学这些小道有何意义。”
二爷看着那祠堂的门被关上,两步并做一步上到门前,再三确定隔墙无耳,这才返回被放在门板之上的老者身前坐下,同时招手示意木子一起坐下来。
“入世寻心需有艺傍身,你当年在山下曾救过几人,触之肌肤止血之法我可以做到,但是无法像你那样轻易的做到,达者为师,这是你们人族的圣人所说的。”
木子盘坐下来,端正的坐在了老人的对面回答道。
“那就是一句牢骚,不回答也罢。
我的医术一部分承袭自慈善堂,只是我学艺未精就着急离开,医术一门只学了三分,就不误人子弟了。
你要是想学医,还是正经入一家医馆,拜一位师傅的好,只是医术大多世代承袭,入门作一学徒怕是要吃点苦头才能学到点东西,而且需要一笔不菲的拜师礼,这就要你自己去谋划了。
我医术的另外一部分来自于半部经书。”
二爷以二指为笔,大青石为纸,择一平整的青石表面龙飞凤舞的落下了“灵枢”二字。
“灵枢者,出自《黄帝内经》,我得到的那本残本是一位仙师感悟《黄帝内经》所着,我拿到的部分一共有三个部分,推拿,正骨,银针下穴。”
二爷在青石之上潦草的写下了这几个字,随后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男孩。
“那个,我不识字。”
就在二爷以为面前这位藏在孩童体内的仙家会对此发表什么高见时,木子看了看那地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再抬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了二爷。
“你,你不是万年老树吗?”
二爷瞬间语塞,他原本准备的高谈阔论一时间全部被压回了肚子里面。
“我是树,这是你们人族的文字,我不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木子犹豫片刻,随后立刻找到了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一脸平静的看向了老人。
二爷张了张嘴,他是真的想要斥责一句这老树万年来不务正业,连个字都没认,不过他转念一想,树确实好像不需要认字。
“凡间若不识字,便是寸步难行,除非你只想要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
否则不论是巫医乐师还是小商小贩一流,识字会写,至少基本一点的能写自己的名字,认得东南西北,认得一二三四五六七一类的数词还是要有的。
今日还是我给你口述吧,你能听多少算多少。”
二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他以为是传法来了,老人还有些担心自己一下子将法传完,那乌鸦会不会杀人灭口,没想到这下子工作是不愁了,成早教了。
“这保存尸身一术记载在银针下穴之中,切记此法门只能对寿终正寝的年长者使用。
横死之人多有伤口,精气神已经通过伤口流失,那夭折之人大都气息旺盛,而且命格气脉微弱,银针下穴只能引导,不能规划。
此法也可以是假死之术,存尸之术是转死为假生,假死之术则是转生为假死,当然这是后话。”
二爷自旁边已经摊开的皮革制成的针袋之中将银针取出,随后落针向了老人的几处大穴。
“先封住百会,气海,神阙,涌泉,关元,劳宫,以阻止精气外溢,晚辈多有得罪了。”
他指示着木子将老人的鞋袜脱去,随后将老人的上衣微微撩起,露出了已经渐凉下去的身体。
二爷微微拜了拜,木子则是有样学样的跟着他一起拜了拜面前的这位逝者。
“你拜什么,我是在拜鬼神,你一个大仙,拜他估计会折他的寿元,下了阴曹地府估计都会被小鬼卡着道多要些过路费。”
二爷摆了摆手,用银针沾白酒,随后在火盆中点燃,那带着点蓝色的火焰堪堪被点燃,就被刺入了老人两耳连线的中点处。
“这是百会穴,有醒脑开窍、升阳举陷之用。
在假死之法中这是最后一个关闭的穴位,而在存尸之法中则需要第一个关闭,防止其它地方的残留精气涌入此处,将一双招子给挤出来。”
二爷也不看木子是否看清,就继续选了两只稍大的银针刺入了老人的掌心之间。
“这是劳宫穴,有清心火、安心神、强壮心脏之用,可用于治疗心痛、心悸、癫狂、口疮等病症,在后续的推拿中也会有所涉及。
这里是为了锁住四肢流向心脏的气脉,防止四肢之处漏气,这存尸之法就像是扎羊皮筏子里面的皮囊,你见过的吧。”
二爷讲述到这里的时候特意抬起了头,就看见木子一脸呆萌的看向自己,双眼之中是未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和愚蠢。
“这个我知道,你们人族是真的残忍,将人家的皮剥下来,然后还要充满气压在那木条子下面供人取乐。”
二爷猛然站起,他抬头张望之间就看见了那只落在足有成年汉子环抱粗横梁上的乌鸦。
“大仙既然知道羊皮筏子,是否知道法不传六耳之说。”
“六耳,木头两只,你两只,我两只这不就刚好是六只吗?”梵影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的看向下面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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