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猜测,“难道是后面功高震主,怕威胁到皇位,所以皇上过河拆桥杀了她?”
毕竟这种事皇上做的不少,比如辛挽云。
宋阳摇了摇头,“若是这样,只怕追随先皇后的人早就踏平金銮殿了。”
“皇上是真的爱她,两人感情很好。”
“她是生病,药石无医的那种。”
宋阳说着,眼底溢满了惋惜,“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女子,最终也没能逃脱生老病死,且病的最严重时,她怀孕了。”
“所有太医都劝她不要留下这个孩子,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可她却毅然决然的选择生下了这个孩子。”
宋稚沉默半晌问道:“这个孩子就是慕清寒?”
“是啊。”
宋阳点点头,“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孩子必定会像她一样聪明优秀受人尊敬,可现实恰恰相反,慕清寒的实力你也知道,实在一言难尽。”
“那这与现在的皇后怎么牵扯到一起的?”
宋阳道:“现在的皇后,也就是当时的贵妃,在先皇后死后自请照顾小皇子,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宣布自己永不生子。”
“要不说皇后也是个狠人呢,就在皇上犹豫的时候,她直接给自己灌了一碗绝子汤取得了皇上的信任。”
“后来她成为继后照顾慕清寒,皇上对她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于是就提出补偿她,当时,她只要了皇上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听到重点,宋稚坐直了身体。
“她要以慕清寒母后的身份坐上太后之位。”宋阳定定的说道。
“原来如此。”宋稚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啊,她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要求,皇上反而对她放下了戒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在皇上心里,他与先皇后的孩子定然是要继承大统的。”
宋稚道:“慕清寒知道这件事吗?”
“自然不知道,这件事除了皇上皇后,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皇上将慕清寒保护的很好,他一直以为皇后就是他的生母,这么多年,皇后对他也确实没话说,很像一对亲母子。”
想到皇后殚精竭虑为慕清寒做的那些事,宋稚突然有些同情她了。
明明只要不作就能走上人生巅峰的局,生生让这个求来的蠢儿子作成了庶人。
皇后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他身上,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宋稚还是有些不放心,“皇上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承诺恢复慕清寒的太子之位吧。”
“这个承诺顶多救了慕清寒一命,谋逆可是杀头之罪。”
宋稚松一口气,又聊了几句别的,便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最近天气已经很热了,哪怕是晚上也不那么凉快。
她躺在床上有些失眠,窗外,虫鸣声不绝于耳。
她想,如果先皇后在世,慕清寒说不定会被培养的很好。
只可惜没有如果,再为人称道,最后也还是化作了红粉骨髅。
半夜时分,忽然变了天,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不多时,狂风中夹杂着雨丝,噼里啪啦的拍打落下。
这样的疾风骤雨一直持续到天色将明,第二天醒来,院子里一片狼藉。
下人们忙着收拾凌乱的院子,修剪折断的花草。
小桃端了粥服侍宋稚喝下,喝完后,管家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小姐,不好了,您……您快去门口看看吧。”
宋稚道:“别慌,发生了何事?”
管家顿时露出吞了苍蝇的表情,“是太子……哦不,是庶人慕清寒,他在府外大吵大闹,说了好多辱您清白的话。”
“是吗。”
“反正老奴羞于启齿,您亲自去听听就知道了。”
管家是看着宋稚长大的,一直把她当成自己半个女儿看待,此时话语中忍不住带了义愤填膺。
宋稚笑着安抚,“别气,气坏自己不值当,我去看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他是太子的时候她尚且没将他当一回事,眼下都成了庶人,她就更没有理由会怕。
收拾妥帖后,她很很快跟着管家来到了府门口。
慕清寒还在门外朝着围观百姓喋喋不休,“我没有说谎,宋稚真的是我已经过门的娘子。”
“什么癔症,你才得了癔症,她就是与我已经成过亲了,我与她不知同榻而眠多少次,怎么会乱说。”
“我连她身上哪里有颗痣都知道,不信你叫她出来对峙。”
宋稚顺势现身,“哦,那你倒是说说,我身上哪里有痣。”
女子的身形纤细笔直,声音清脆悦耳。
今日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百迭裙,头上簪着几朵精致的绒花,神态慵慵懒懒,像晒太阳的猫一样。
慕清寒眼睛一亮,涌现出惊艳之色,“娘子,你来了。”
小桃气冲冲道:“慕公子慎言,我家小姐待字闺中并未成亲,哪来的娘子一说。”
慕清寒以前是尊贵无双的太子,走到哪里都是被吹着捧着,哪里会有丫头敢这么凶他。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身份还不如体面的大丫头小桃,只好强压着怒气道:“你这丫头,你主子还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嘛。”
说完又笑眯眯的看向宋稚,“娘子,你听我说,我们确实是成亲了,大婚之日我忘了掀你的盖头,还被父皇一顿臭骂呢。”
听到这里,宋稚心头猛的颤了颤,脸色瞬间变了。
慕清寒说的这件事,的确发生过,不过是发生在上一世的。
那时她硬着头皮嫁入东宫,因为没有成全他和宋雅乐,所以慕清寒态度很差,仿佛要告诉所有人他娶了自己不爱的人,所以也不会给她应有的尊重。
大喜之日,他不仅没掀盖头,更是整晚宿在书房让她成为外人耻笑的对象。
回忆着上一世的经历,宋稚飞快的调整好情绪,镇定自若道:“慕公子说笑了,与你大婚的人是宋雅乐。”
“不,不是的。”
慕清寒悔恨的上前道:“我去退亲,你没有同意,最后是你成功嫁到东宫,然后我与宋府共谋大事,最终我顺利继承皇位。”
慕清寒声音急切,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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