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屋内,光线昏暗,仪器的微光在寂静中闪烁,映照在硝子苍白失血的脸庞上。
她的双眼半睁,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已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鲜血沿着刀刃缓缓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伊菱的呼吸瞬间凝滞,她慌乱地迈开步伐。手中的蛋糕无助地跌落,洁白的奶油如同惊恐的浪花,四溅开来。
她颤抖着双手,迅速运转起反转术式,嘴里呢喃着咒语。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下仿佛有温暖的光芒在流动,驱散了周遭的寒意与阴霾。
片刻,硝子缓缓睁开眼,眼神从迷离逐渐聚焦,视线触及到一旁伊菱那张写满紧张与担忧的脸,她扯出一抹笑容,抬起手温柔地擦去她滑落的泪珠。
“别怕。”硝子轻声说道。
“我没想死,只是想转移疼痛。”
硝子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我父母因为联系不上我,直接来实验室找我,他们满心想的是用我的血去救妹妹,好像我只是一个供他们索取的工具。
我拒绝了,我宁愿将这血全数放尽,当我把刀扎向自己时,他们的眼中没有心疼,只有惊恐。
甚至还说妹妹要是有什么意外绝对饶不了我。
那一刻,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荒谬至极。”
硝子轻轻拍打着伊菱的背,柔声道:“吓到你了吧?”伊菱摇了摇头。
她感受到了硝子瘦弱的身躯里蕴含的坚强与不屈,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硝子的眼神变得遥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时光。她低声细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小时候,父母总是忙着工作,把我丢给保姆。他们关心的只有我妹妹,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在我五岁那年,他们带着妹妹去了国外。
我就像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布偶,无人问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回国看过我,今年他们回国了,说妹妹病情加重,需要输我的血才能治愈。
我觉得我和父母的矛盾不关妹妹的事,可当我偷偷去病房看望她的时候,才知道她联合医生骗了所有人。
我把爸爸妈妈都让给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扎我一刀。”
硝子淡淡的说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似在讲一个旁人的故事。
她的目光穿过伊菱,落在那台闪烁着微光的仪器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画面一转,硝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幼小的她独自站在空旷的别墅里,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保姆忙碌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星星点点,却照不进她孤独的心房。
她的眼中满是落寞,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原本交了很多形形色色的朋友,然而在她不花家里钱开始自己赚钱后,那些人都陆续离开了她,原来是因为钱才和她交朋友的啊。
十岁的她觉醒了反转术式,她开始接一些委托。去治疗一些咒术师,自己赚委托金,自己出去找房子住。
后来她学会了抽烟喝酒,酒精短暂的麻痹她的神经,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辛苦你了。”
硝子顿时愣住了,明明只有四个字,却好像透过四个字肯定了她之前所有的努力,硝子抬手揉了揉伊菱的头。
“啊,蛋糕掉地上了,好可惜。”硝子指着地上的蛋糕一脸心痛
伊菱惊呼,随后皱着脸“还不是你吓到我了,我来给你送蛋糕,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你先给了我一个惊吓。”
“哈哈哈果咩果咩,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出去重新买一个好不好?”
“嗯嗯。”
两人清理了实验室的血迹,回宿舍迅速换了身衣服后便坐车到了商场。
走进蛋糕店,柔和的灯光洒在精致的蛋糕上,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硝子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精心挑选着,最后选了几块造型各异、色彩斑斓的蛋糕。
两人提着蛋糕,漫步在商场中,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
伊菱拉着硝子的手,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指着某个有趣的商品,买买这个买买那个的。
一直到很晚,两人才回学校。
.....
病房里,柔和的灯光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映照着硝子紧锁的眉头。
硝子看着眼前满脸惨白的少女。
少女看到硝子出现后愣了两秒,随后轻轻扯动嘴角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几乎要被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吞噬的微笑。
没有硝子想象中挑衅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怨恨。
“姐姐,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见我了。”
看着满是淡然的少女,硝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少女“为什么要装病?”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窗外的微风似乎也停滞了。
少女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原来那天被你看到了啊。”
少女缓缓伸出手掀开被子,那双手苍白而瘦弱,指尖轻轻颤抖,她吃力的坐了起来。
看向硝子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复杂,一抹嘲讽如暗流涌动,转瞬即逝,却又清晰可辨。
“我是真快要死了,姐姐。”
“很奇怪吧,为什么我要这样,你很恨我吧,怪我抢走了爸爸妈妈的爱,可她们的爱,真的值得拥有吗?
去国外的日子里,我就像被囚禁的鸟,暗无天日。呵....我身上还有定位器呢,被镶嵌在了背上,已经和皮肤融为一体了。”
硝子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震撼,她后退了一步,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这就怕了?她们还控制我,让我做模特,拿我的病当噱头,博取眼球,营造好父母人设,监视我的一切。”
“你说...这样的日子,哪天才到头?”
女孩的泪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溅起一朵朵无声的水花。
硝子感到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
“可我一想到如果我不配合,她们就会想起你,我一下就有动力了。
可我真的快要死了,于是他们开始想到你了。
所以我买通了医生,让他和爸妈说只有你的血可以救我。
事实证明我成功了,你看到了吗?他们根本就不配当父母。”
硝子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重心,她缓缓上前,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轻轻环抱住了少女瘦弱的身躯。
少女的身体在她怀中微微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她的目光中满是震撼,多年来心底的怨恨瞬间扫平,她恨自己小人之心。
她疯狂的运转着反转术式,然而——反转术式对普通人没有用。
她第一次恨自己的反转术式救不了想救的人。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那时我们还太小,保护不了自己。
小时候你保护我,替我挡了歹徒的一刀,长大后我也可以保护你一次。
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断了你对他们的念想。”
硝子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在少女的肩头,浸湿了那片单薄的衣裳。
她紧紧地抱住少女,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给她,哭声压抑而痛苦,硝子无助地望着天花板,绝望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别哭。”
硝子绝望地摇着头,泪水像断了堤的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这不是真的,你说啊!你是因为嫉妒我啊!你快说啊!!!”她嘶吼着,双手紧紧抓着少女的肩膀,仿佛要将这个残酷的现实从脑海中抹去。
少女的脸庞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摇晃,那抹淡淡的微笑此刻却像锋利的刀刃,刺痛着她的心。
病房内的灯光变得刺眼,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呼吸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良久,硝子擦了擦眼泪,替少女盖好了被子,敛下眸子走了出去。
当晚。
家入夫妇因虐待儿童,侵犯他人**,造谣等多项犯罪入狱。
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东京警局去逮捕二人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晕在家中,全身上下更是多达一百道伤口,然而伤口每一刀都不足以致命。
硝子回到了那间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她紧紧握着女孩冰冷的手,两人的头轻轻靠在一起,说着只属于她们的悄悄话。
窗外月色如水,温柔地洒在她们身上,仿佛连月光也在为这段重逢而感慨。
“姐姐,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了无声的微笑,在凌晨的寂静中,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晨曦中,硝子带着女孩的骨灰,一步步走向海边,她轻轻地将骨灰撒向大海,那一刻,她自由了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硝子的发丝,也似乎在试图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她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到妹妹的痛苦,恨妹妹为何要如此牺牲自己,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轰鸣。
身后传开了呼喊声。
伊菱、五条悟与夏油杰的身影如同剪影,逆着光芒,急切地向硝子奔来。
伊菱几乎是飞跃着扑向硝子,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硝子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稳稳地接住了她。
五条悟与夏油杰随后而至,海风轻拂,四人被一层淡淡的、略带凉意的薄雾笼罩,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静谧而又充满力量。
.....
警局内,灯光昏黄而冷冽,夫妇俩被分别拷在两张审讯椅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交织着恐惧与不甘。
审讯室外,一名警官正仔细查看着夫妇的伤口照片,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遍布全身却无一致命。
家入夫妇面对警官的质问,面色惨白,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是我们女儿划的,她一定是恨我们。”男人声音颤抖,眼神闪烁不定。
警官冷笑一声,将一叠照片摔在桌上,照片上是硝子清冷的脸庞,旁边是医院的监控截图,时间连贯,证明她整晚都在医院。
“看看这些,你们的女儿在医院,怎么可能是她?”警官的声音冰冷而坚决。
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她扑向桌边,想要抢夺照片,却被铁链紧紧束缚。
....
硝子看着对面的父母,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哀。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审讯室的玻璃窗前,目光穿过冰冷的铁栏,仿佛能穿透时间,看到那个曾经支离破碎的自己。
她的眼神冷冽如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中藏着锋利的刀刃,直刺向那对夫妇的心底。
“你们就在里面忏悔一辈子吧。”硝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审讯室的每一个角落。
警局门外,夜色已深,街灯昏黄,将伊菱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微风吹过,撩动她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忧虑。
终于,警局的大门缓缓打开,硝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伊菱一眼便看到了她,立刻快步上前,紧紧握住硝子的手。
两人的目光交汇,彼此心中的情感已尽在不言中。伊菱轻轻拍了拍硝子的,夜色下,两个女孩的身影被拉长。
就在这时,五条悟与夏油杰突然从警局大门旁的阴影中跳出,瞬间打破了周遭的沉闷。
五条悟夸张地张开双臂,一脸戏谑“两位美女,约吗?”
夏油杰则是一脸无奈却宠溺地摇摇头,随后轻轻一挥手中的扇子,竟也带着一丝风趣“来,给爷笑一个~”
.....
硝子嘴角一抽,想起来好久没打两人了。她松开伊菱的手,一个箭步冲向还沉浸在戏谑中的五条悟,左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右手则不客气地在他腰间软肉上狠狠一拧。
五条悟瞬间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哀嚎起来,整个人几乎被硝子提了起来。
夏油杰见状,刚想出言调侃,却见硝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吓得他连忙收起扇子,乖乖站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与欢笑交织的氛围,三人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拉长,画面既温馨又带着几分诙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