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藜,宫里面传消息了。”祁朝还穿着早晨上朝的那套官服,往屋内走去。
萧晚藜系上腰带换了一身浅色常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成了,楚帝下令,凡非议林麟者皆被缉拿。”
“楚国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已有多人举旗造反,她们高呼暴君退位,诛灭妖侍林麟。”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们就看看楚帝如何收场,这林麟本事还真不小,我倒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人物了。”
“林麟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要见他一面怕是不易。”祁朝坐了下来,给萧晚藜倒了杯茶。
“总会有机会的。”萧晚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拿过茶盏抿了一口。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萧晚藜说道。
一个小厮走了进来,递上一封信。
“这是谁送来的?”祁朝问道。
“是宫中女官送来的,说是给王爷的。”小厮答道。
萧晚藜接过信,打开一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了?”祁朝见状,连忙问道。
“林麟约我相见。”萧晚藜将信递给祁朝。
祁朝看完信后,皱起眉头:“这林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眼看事成,怎么这个时候见你?莫非现在外面要打杀妖侍的气焰太浓,他害怕了,想提前找你庇护他?”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萧晚藜决定赴约,便与祁朝一同前往约定地点,到了之后,发现林麟早已等候多时。
上京城外的京郊凉亭,林麟卸去了脸上的脂粉,整个人透着清爽的气息,不再穿着艳俗的宫装,而是换上了最朴素的青衣,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令谁见了都无法将他跟人们口中的妖侍联系在一起。
听到声响,男子转过身,望向来人,萧晚藜跟祁朝一前一后走近凉亭,祁朝褪去官服,换了一件同萧晚藜衣服颜色一样的常服。
女子姿容绝世,男子俊美非凡,很是登对,两个人一同出现在这深山里,倒衬得山色不如往昔。
“麟儿想单独跟琼藜王爷谈谈,不知可否?”林麟微微一笑,谦和有礼。
萧晚藜侧身,祁朝点点头,守在凉亭外,抱着剑背对着他们,神色肃穆,像是无数次在军营里守护萧晚藜一样。
“不知麟君找本王所为何事?”萧晚藜到凉亭里面坐下,开门见山。
林麟看着女子的脸:“我知道王爷的计划,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可这样还不足以推翻楚帝,王爷,只有动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才能真正的毁掉楚帝。”
萧晚藜听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放下杯子,探究林麟说的话。
“你要知道,如果真的动了那些世家大族,本王可不一定能保下你。”
此前,萧晚藜给他的承诺就是事成之后,保他性命,许诺可以放他自由。
“自由于我一个失去贞洁的男子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林麟失神片刻,最后一笑了之。
“王爷是否想问,那我为何帮你?”
萧晚藜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个男子了。
林麟侧头,看向远处的山,喃喃说道:“其实妖侍做到我这个份上,我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他看着萧晚藜,眼中的情绪就像一个少年人见到自己仰慕已久的人时,那般清澈明亮。
“我与王爷的交集其实在更早的时候,那时,我还没有入宫。”
“我原本是良川城人士,那时楚国势微,良川城被燕军占领,她们屠杀了一城的人,若不是王爷披甲上阵,林麟早已死了。”
那一年,他是良川城的难民,在战火纷飞的战场里他偶然瞥见那一抹耀眼的红色,从此再也不能忘却。
而今,他也能与她坐在一处,回忆往昔。
听了林麟的话,萧晚藜在记忆中搜寻关于良川城的回忆,她只记得那一年她离开京都,为楚国抢回的第一个城池就是良川城,她杀了很多人,手上染了很多血,可在她的记忆里,从不曾见过林麟这个人,或许见过,只是她不记得了。
“所以,林麟愿意助王爷,麟儿如今已经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太多的人在盯着我了,我必须要跟楚帝一起消失,才能埋葬这段不堪的历史。”
说话间,周围的落叶飞的到处都是,起风了。
天边笼罩着一层乌云,一场倾盆大雨忽至,闪电划过上空,她们所处的山谷传来阵阵回音,凄厉婉转,萧晚藜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林麟诧异的望过去,瞧见萧晚藜双目赤红,他抬眼看天,有些担心的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萧晚藜闭上双眼,闪电雷鸣,还有那一阵阵的哀嚎声跟宋府被灭门那一日场景何其像!
“祁大人!”林麟向着站在廊下的祁朝喊去。
看到萧晚藜的样子,祁朝立马就明白她发病了,他用轻功飞了上来,看向山谷:“这是什么声音!”
林麟不知状况,回道:“这里山谷蜿蜒曲折,一到雨天,便会传出这样的声音,想来是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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