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讥笑,张遥的身子抖了抖,她心里也没有底,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怕,他一定会同意的,没有哪个病人能抵抗的住这种诱惑。
果然,低哑的男音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张遥。”
“你可知陛下早已下了圣旨,凡宋国境内,不得行巫蛊之术,你的蛊虫足以要了你全族的性命,你怎么敢拿出来的!”
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平阳郡的上空,暴雨倾盆而下,狂躁的雨滴打在窗檐,屋内陷入一片死静。
“张遥,你觉得本君会为了你违逆陛下吗?”
萧晚宴的脸隐匿在阴暗中,唯有那火红热烈的色彩显现,张遥喉咙发紧,一咬牙还是道。
“草民断不敢如此想!”
砰的一声,手中的木盒被打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最后撞到桌檐才停下。
“那你怎敢将此物拿出来!”
“来人!”
“宴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夹杂着雨幕,张遥大声喊道。
“宴君,草民是月落人,月落灭族,草民早已没了亲人,出现在宋国也是为了生计,或许以往宴君知道草民是月落人,定会杀了草民。”
“可现在不同了。”
“宴君可知你身体受到的重创不止是手腕。”
萧晚宴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躁气息。
“你在说什么?”
“宴君自己的身体想必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最痛的地方是下腹。”
“你难以受孕了......”
一股冷意一点一点从萧晚宴身上散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压下眼底的猩红。
看到男子沉默不语,张遥已经明白了,萧晚宴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打算再加一把火,继续道。
“寻常医师连治疗贵人你的手尚且无计可施,更遑论......”
“宴君贵为宫中贵君怎能没有自己的子嗣。”
“草民不才擅巫蛊之术,只是自入宋国便再未施展,如果可以,草民愿为宴君效力,助宴君心想事成,所念皆如愿!”
张遥行了一个大礼。
她愿意成为萧晚宴的幕僚,为他做事,前朝后宫,最忌讳巫蛊之术,倘若权利极盛之人掌握这种可怕的东西,那么他所愿之事皆会事半功倍,而她张遥就是那个趁手的工具。
她知道萧晚宴所求,天下男子皆是一样,得妻主喜爱,能有自己的子嗣,无非就是这两样。
“你想要本君护着你?”
“是。”
萧晚宴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穿着朴素的女子,眼中闪烁异样的执着,犹如深渊凝视,半响,低沉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允了。”
张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萧晚宴已不再看她,坐回到椅子上,门外响起敲门声。
侍卫的声音传来。
“宴君。”
她们听到宴君怒喝的声音便连忙赶来,萧晚宴喜怒无常,房内此刻没有声响,她们怕贸然进去惹的他不快。
“无事,你们退下吧!”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退了下去守在门外。
看着门框上离开的影子,张遥放松下来,她回头便看到一双眼睛阴鸷的盯着自己,赶忙低下头去,越艳丽的花越有毒,即便萧晚宴再俊美,她也无心欣赏。
萧晚宴的视线转向掉在地上的木盒,白皙的手臂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声音带着疲惫。
“现在便为本君治疗吧。”
他还要为阿姐雕刻白玉,作为这次阿姐平安归来的礼物......
听到声音,张遥连忙从地上起来,走到角落将木盒捡了起来,慢慢走向萧晚宴。
“主子,治疗过程可能会有些疼痛还需忍一忍。”
萧晚宴颔首。
说罢,张遥便打开了木盒,里面躺着一只米粒大小的黑色虫子,那虫子似还有生命般在蠕动。
“这就是噬骨?”萧晚宴皱眉,如此小的虫子真能有那般神奇的功效?医师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它便能做到?
蛊虫有多强大只有饲蛊之人和受蛊之害之人才会知晓,若是巫蛊之术不强大,当今陛下也不会严禁了,张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主子一试便知。”
张遥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小虫,走到萧晚宴身边蹲下,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细的匕首。
“还需主子在手腕处划上一道口子。”
萧晚宴眉头微皱,他不怕张遥伤害他,伤了他,她也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看着张遥那畏缩的模样,他嗤之以鼻,全然无大女子之风。
他伸出修长的手拿过了张遥手里的刀,他可不想什么恶心的人触碰自己,只有阿姐能碰他,眼前之人于阿姐有着云泥之别。
拿过匕首的萧晚宴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在手腕处划上了一条口子,白皙的手腕霎时间出现一道血痕,张遥赶紧拿着蛊虫上前。
萧晚宴还来不及反应,那小虫就已经爬到了他受伤的手上,然后钻进了伤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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