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平户西海湾的那场海战,在场的诸将都是亲历者,他们亲眼见证了瀛洲号的威力。
而类似瀛洲号这样的巨型战舰,荷兰人这一次就来了五艘。
自己们跟荷兰人的船队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是不太好说。
对于这样的一支海上力量,众将现在也很忌惮。
“那要是这样的话,都督,卑职这里有两个地方,可供都督选择。”
在众人的沉默当中,严省三再次开口说话了,而且一说就是两个选项。
“你说!”
“是,都督,卑职的两个选项,一个是长崎港,那里也是德川幕府的直属领地,有荷兰人助战,一战拿下,估计不是问题。至于另一个,则是德川幕府的江户城!”
“江户城?!”
严省三给出的第一个选项,当然没出杨振的意料,也没有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所以他说完后,包括杨振在内的所有人,都反应平淡。
但是当他说出第二个选项,也就是江户城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杨振都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边江户城三个字,像是惊讶,又像是再跟严省三确认。
“没错,就是江户城!德川幕府的江户城,卑职查看舆图,知其离海不远!如果我们船队主力,能够顺利抵达江户城所在海岸,或许可以不战而胜,与德川幕府达成城下之盟!”
严省三说着话,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折叠了好几层的羊皮样的东西来,弯腰铺在在了杨振等人面前的石桌上。
“都督,这是卑职从对马岛严原城缴获来的日本五畿七道舆地总图。都督请看,这是咱们现在所在的平户,而这里,绕过九州岛、四国岛,一路沿海北上,就能抵达德川幕府所在的江户城!”
严省三将那块二尺见方的烙画羊皮地图在桌上铺开,先指了指平户岛所在的位置,然后绕了用食指在地图上绕了将近一圈,最后指在了后世东京湾所在的地方。
杨振靠前附身去看,见严省三所指的地方果然有烙画其上的两个汉字江户。
再细看,见江户二字下面,有不同的笔体写有“御城”二字。
烙画的笔体不同,显然不是一个人的作为,再看整幅地图已经飞边子了,想来恐怕是被对马宗氏世代相传或者世代珍藏好多年了。
虽然地图老旧,烙画的水平也一般,特别是地形地名跟杨振后世所了解的小日子地图有不小的差别,但是杨振脑补一下还是能看明白的。
事实上类似的倭奴国地图,仇广义、林庆业他们占领福江岛的时候已经搜罗到了。
在平户西海湾内的海战结束之后,林庆业和李禄他们也从被俘虏的松浦重信那里,缴获到了一副倭奴国的地图。
只是那些舆图,有的是刻在木板上的,有的是画在高丽纸上的,不仅老旧失真,过于笼统,而且海陆不分,用的是片假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比起来,严省三从对马宗氏那里搜罗来的这张羊皮图,反倒是更“清晰”一些。
众人围着铺在石桌上的倭奴国五畿七道舆地总图看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张国淦在舆图上比比划划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擒贼先擒王,这个理儿倒是没有错。可这个鸟江户,距离咱们可是不近呢!咱们从瀛洲岛到平户岛,在这地图上,也就两寸半的距离,可是从平户岛往南,往东,再往北,这一去,少说也有不下十倍的海上路程了!”
“怎么,嫌远了?”
杨振随口一问,并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可是众人一听,立刻就领会到杨振这是心动了,是倾向于前往江户,直捣黄龙了。
方才话里话外确实有点嫌远,怕不保准的张国淦,立刻变出一张笑脸,赔着笑,对杨振说道:
“不,不,不是,卑职就是说说而已。咱们一切行动,都听都督指挥。别说这个什么江户城了,就是这地图上没有的天涯海角,都督要说去,咱也舍命陪着!”
“行了,诸位,至于是打长崎,还是去打一下江户试试,你们都琢磨琢磨,我也再想一想。这个事也不急,等会合了荷兰人的舰队以后,咱们跟荷兰人也得再商量一次。”
要不要打江户城,杨振的心里的确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毕竟江户城是德川幕府所在的地方,其防备之森严,城防之巩固,兵力之强盛,绝非五岛氏、松浦氏以及对马宗氏这样的外样大名所能比拟的。
一旦在江户湾登陆失败,或者登陆成功了以后,顿兵在坚城之下,长时间打不下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一旦陷入德川幕府从四面八方调集的大军重围之中,那可就危险了。
所以,杨振虽然很向往直捣黄龙的痛快,但是他也担心把事情搞砸了,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刚才俞海潮、严省三所说没有错,守着等敌人来攻,是不行的,咱们要联合荷兰人对倭奴国发起新的进攻!
“这样吧,传我命令,命金玉奎留守对马岛,命林庆业分出一般兵船,由林嗣业率领留守壹岐岛,林庆业林重蕃父子明日率队返回平户岛驻守。其余兵马战船,跟我一同南下福江岛,去跟荷兰人的舰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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