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西屏山山顶寨的寨门已经打开,赵长寿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李守忠见状,取了已经装填弹药的火枪在手,与其他扮作正蓝旗厮卒的火枪手一起,紧随其后。
而张天宝也领着另外三个换了正蓝旗衣甲的掷弹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按在腰间的手榴弹袋上,快步跟了上去。
掷弹兵以飞将军即手榴弹为主战武器,他们随身携带的飞将军装具即手榴弹袋比别人多了两幅。
胸前的手榴弹袋里并列五颗,左右腰间又各带了五颗,累计一共是十五颗。
他们比一般火枪手随身携带的飞将军,整整多了十颗。
却说赵长寿大步流星地到了寨门下,而此时寨门已经洞开,当下便回头大喊了一声“快啊”,随即冲了过去。
“哎哎哎,长寿兄弟,门都给你开了,你急个什么?——啊呀!不对,不对,下面林子里有敌人,快关门,快关门!”
然而,此时再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且不说赵长寿以及李守忠和张天宝等人已经冲进寨门里了,就说杨振他们,也已经在赵长寿大喊“快啊”的同时冲出了树林。
早就按捺不住急脾气的张国淦更是一马当先,几个起落,便大叫着冲到了已经洞开的门前。
“赵长寿,你要造反吗?你家主子爷要造反吗?!”
“砰砰砰砰!”
“——啊呀——”
之前一直在与赵长寿对话的那个守门官,正在不知所措地呵斥着赵长寿,不防却被紧跟在赵长寿身边的李守忠等四个火枪手一起瞄准,打响了各自的燧发火枪。
也不知道是被谁打出去的铅弹打中了,总之那个咋咋呼呼一直在喊话的守门官,伴随着火枪的爆响,惨叫了一声,从寨门内的望楼上栽倒了山下。
与此同时,张天宝及其三个精挑细选出来的手下,也朝着闻讯而来的其他守营厮卒,投出了进入平山顶大营后的第一波手榴弹。
伴随着一阵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云集在寨门内不远处的守营厮卒被炸得东倒西歪,抱头鼠窜。
“李守忠,你领着本哨人马,叫赵长寿给你带路,快去抓捕满鞑子那个固山贝子岳乐!”
“张天宝,张国淦,你俩各率所部人马,快去抢占东寨门,莫让大营里的敌人跑了!”
杨振跟在张国淦队伍的后边,一边往上冲,一边一个接一个地下达着新的命令。
如今营门已经破了,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是抓捕岳乐,以及消灭这个大营里的所有敌人了。
“遵命!”
“得令!”
“好嘞!”
带领掷弹兵队伍冲在最前面的张天宝,以及带领火枪手队伍冲在最前面的张国淦,听见了杨振的叫喊,齐齐领了命令,也不再去追赶大营里四散奔逃的厮卒阿哈,而是直奔营盘对面的东寨门去了。
而挟持着赵长寿,正在端着刺刀追杀身边敢于反抗之敌的李守忠,也恍然醒悟过来,拉着赵长寿与身边之敌脱离了接触。
一边吹响了脖子里悬挂的铁哨子,一边喊声招呼着他本哨的火枪手,在赵长寿的引领下,往最东北角最大的一定帐篷处冲去。
西屏山的地形,虽然十分险峻,实实在在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可是到了山顶上的大营里面,却是相当的平坦。
西屏山上的平山顶,就如同天上降下的一块大磨盘一样,平铺在西屏山上。
山顶方圆数里之内,既没有一个大点的山头,也没有一片大一些的树林。
整个山顶营盘之内,除了稀稀拉拉分布的帐篷以及用木头搭建的马厩、仓储之外,毫无可以屏障自己并阻断敌人的地方。
当然了,整个山顶营盘内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营盘里负责守卫的厮卒阿哈们,不仅没有想到会有人前来进攻,而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他们也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
这些厮卒阿哈们,以前跟着各自的主子们,打惯了顺风仗。
以往他们在战场做的事情,主要是替他们各自的主子爷们运送粮草,收拾衣甲,喂养马匹,以及看管抢夺来的战利品。
他们见惯了闻风而逃的敌人,见惯了一触即溃的敌人,却很少这样面对面地遭遇过杨振带到他们营中的这些悍不畏死的强军。
不必说威力强大的爆破筒了,就是燧发枪打出的铅弹以及飞将军炸开花后溅射的散碎弹丸,都已经让他们惊叫着四散奔逃了。
有些头脑灵活见机早的,则干脆不战也不跑,迎着杨振带进来的人马,跪在地上乞降求饶了。
至于各个帐篷里躺着卧着的那些,或者半死不活,或者痛苦呻吟的满鞑子伤兵们,更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躺着等死。
跟着大队伍冲进了山顶营盘以后,杨振只开了一枪,把一个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冲撞到自己附近的一个二鞑子击毙以后,就把指挥战斗的任务交给了张臣。
而他自己,则在许廷选以及张臣安排的一排火枪手的护卫之下,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地,跟在张臣指挥的排枪队和掷弹兵人墙后面,从西南往东北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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