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私底下,他们还能问一问咋回事,为什么,甚至是软磨硬抗地跟杨振辩驳几句,毕竟他们这些人打小就是相识。
可是当前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当众抗命不遵。
“怎么,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杨振见他们两个面面相觑不说话,当即追问了一句。
这一回,杨大贵与缴立柱再也扛不住了,连忙说道:“不,不,不,没有想法,卑职遵命!”
“很好。即日起,杨大贵接替张国淦,升任金州城承恩门守备,率其所部加强哨,驻防金州南门。缴立柱晋升千总,为该哨副官!”
到了此时,杨大贵、缴立柱两个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杨振这么做,是对他们的信任,这是叫他们帮着自己人守卫金州城呢。
毕竟金州城内的大部分人马,都是新降的队伍,如果张国淦、李守忠他们调离的话,那么就必须有同样值得信赖的人马入驻。
想到这里,杨大贵与缴立柱相视一眼,立刻再次抱拳领命了。
果不其然,杨振安排了杨大贵、缴立柱率部入驻金州城之后,立刻又从在场的小将里面找出来了沈永明。
“沈永明何在?”
“卑职在此!”
“即日起你率原来所部人马,编为一哨,与杨大贵、缴立柱一样,并归许总兵指挥,与许总兵麾下人马合编为一个城守营,金州城守营!”
杨振毫不客气地将沈志祥手里仅剩的一个原来的整编“牛录”,编入了金海中路协守总兵的旗下,成为了金州城守营的一个哨。
根据杨振以前定下的营哨制度,一个哨刚好三百战兵,与沈志祥他们这些人之前的一个满编牛录正好一样,可以直接改编,既不用增员,也不用减员。
只是杨振这么直接地整编沈志祥的嫡系队伍,立刻就引起了沈志祥的不满。
“都督,你叫我沈志祥督办金海镇船政事务,我这个船政督办跟前,怎么也得有一支人马可供调遣听用吧?我意,还是将沈永明所领一哨人马,划归金州船厂为好!”
杨振已经将沈志祥原来的续顺公兵各部打散了,现在若是再将沈永明代领的沈家嫡系旧部也放出去,那沈志祥可就彻彻底底无兵可用了。
虽然事到如今,他就算有了这点兵马,也根本无济于事了,但是早就习惯了兵为将有的他,还是对彻底丧失手中兵权感到恐惧。
此时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发作了一下。
“呵呵,舅丈莫急。我将沈永明所领哨队,编入金州城守营,只是为了统一金州城的军令号令而已!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金州城地位重要,但是城内城外兵马众多,营伍繁杂,没有统一指挥,怎么成呢?”
杨振知道沈志祥的心思,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将他仅有的这点嫡系兵马给夺了,要么从此化私为公,要么从此转赠给许天宠。
但是实际上,杨振当然不可能将沈永明的这点兵马转赠给其他任何人。
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步步地改变过去兵为将有的旧例,将各路将领的私人部曲,一步一步地化私为公。
他可不想自己的麾下将来出现一堆继续搞兵为将有把戏的小军阀。
截止目前,他一直采取的,都是将征东先遣军与金海镇五路分别整编的策略,其目的就在这里。
在他彻底消化掉麾下各路将领的私人部曲之前,他还不能够将征东先遣军打散了与金海镇五路兵马合编。
一旦如此,他就有可能会被人架空。
杨振虽然是穿越客,但他从来不敢小觑古人,更不敢小觑在明末乱世涌现出来有名有号的这些将领。
如今,他将自己原来征东先遣营里的边缘队伍整编成哨,与各路兵马混编或者合编为各种眼花缭乱的营头,融入到各路兵马当中去,只是他的第一步。
然而就这第一步,也不容易,眼下他就遭遇到了襄平伯沈志祥的异议。
但是对襄平伯沈志祥的异议,杨振自有他的应对之法。
“再者说了,舅丈你,左右也是要在金州城里常驻,对于金州城的城防事务,你自不能置身事外。
“这样吧,就叫永明出任宁海门守备,率其哨队就近值守西门宁海门防务。舅丈你将来前往金州船厂,可直接令其同行随扈!嗯,如此处理,许总兵你可同意?”
杨振说完这个安排,没有直接询问沈志祥的意见,而是先问了新任的中路协守总兵官许天宠。
许天宠刚刚得了杨振的提拔,心中正自感激不尽,现在哪会当众反对杨振的提议?
尽管他知道这样一来,相当于是叫沈志祥分了自己在金州的兵权,可他也不能不同意。
再说了,杨振叫新来辽南的杨大贵带着四百来人,加入了金州城守营,让他能够直领的人马,从原来的已经不足一千,一下子增加到了一千四百人左右,他已经很意外,很高兴了。
因此,杨振话音一落,他立刻站起来躬身抱拳答道:“卑职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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