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站堡的潘喜等人,与凤凰城的祖克勇等将领之间,不仅隔着河,隔着山,而且隔着凤凰城,加上相互间本就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所以沟通联络并不是很顺畅。
虽然有时候他们各自派出的斥候,会在凤凰城周边相遇,甚至有时候也会合作截杀凤凰城清虏派出的巡哨,但他们在互通消息尤其是联合作战方面,依然困难重重。
所以,潘喜他们这边一旦得到了什么情报,第一反应就是报到安东城乃至报到杨振所在的新义堡那里去。
等到拿了自家都督的明确指示,然后再用自家都督的指示或者手令,要求相关各方遵令而行。
这样做,当然是很麻烦的。
有时候会耽误不少时间,尤其是当杨振不在安东城而是在新义堡的时候。
可是按军中规矩,潘喜他们也只能这么做,或者说只会这么做。
潘喜是个新任的副将,而祖克勇早已是一路总兵,且二人互不统属,饶是潘喜胆子再大,也不能越级而且越界去指挥祖克勇去。
这在几百年后都是军中大忌,更不用说几百年前了。
好在从汤站堡往东,直到九连城外,早已经没有了清虏的哨骑,这个节骨眼儿上多积礼也不会派人绕道截杀汤站堡的信使。
若能以对汤站堡的进攻,牵动甚至扰乱杨振对九连城的包围,那也正中多积礼和辛达理的下怀。
所以,许廷选带领的送信小队安全无虞,不过就是辛苦些罢了。
就这样,到了当晚夜里将近戌时,许廷选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九连城外,先是见了仇震海,尔后直接换乘船只渡江,上了东岸,来到了杨振的大营里面。
一见了杨振的面儿,许廷选见礼过后立刻向杨振报告了发生在汤站堡方向的事情。
然后报告了他们对险山堡的处置以及请求杨振调动金海东路庄河团营兵马全歼凤凰城清虏、夺取凤凰城的想法。
“险山堡的事情,本都督已经知道了。毁了就毁了吧,目前情况下,潘喜的处置没有什么可指摘的。而且等到将来,我们拿下了九连城,拿下了宽奠堡那一带,险山堡也会失去价值。”
如果立足于守,险山堡当然是分兵驻守更好,可现在杨振已经想明白了,他与清虏,眼下已经是攻守易形了。
事实上,在十八日的早上,杨振就拿到了险山堡已被夷为平地的探报。
加上如今仇震海、张国淦他们已经在九连城的西边建好了营垒,筑好了工事,又有叆哈河上巡弋的战船配合,九连城西线已被堵死,济尔哈朗是插翅难飞。
在这种情况下,再分兵险山堡,毫无意义。
“汤站堡的守御,本都督这里,暂时派不出援兵,但是可以给你一道手令,你可以拿着这道手令到秀岩一带,去找祖克勇调兵,叫他出兵与你们一起干掉多积礼!
“至于凤凰城么,你告诉祖克勇,就说我说的,可以缓上几天。事实上,只要你们两路人马合作,将多积礼所领兵马全歼于汤站堡之下,再拿凤凰城或许更加容易!”
杨振说到这里,心里突然一动,看着许廷选问道:
“你们可曾打探明白,眼下凤凰城内的清虏守将,却是哪一个?”
“回禀都督,这次卑职来的有些仓促,只知道率军前来汤站堡进攻的,当是清虏镶蓝旗汉军满固山多积礼!”
面对杨振的询问,许廷选其实是有点慌张的。
因为他并不清楚眼下留守凤凰城的清虏主将是谁。
事实上,在此次清虏兵马对汤站堡发起的进攻之中,汤站堡的金海镇兵马完全是守在城头上开枪、放炮,加上投掷飞将军伤敌,并未派人出城迎战。
等到清虏攻城兵马退去之后,潘喜虽然派了人出去打扫战场,修补工事,可许廷选也是在同时离开的汤站堡,走时还未见到活口。
但是他作为总领汤站堡探马斥候的负责人,他又不能说不知道,因此只能根据自己以往打探到的情况做个推断。
“如果是多积礼本人,那么根据以往的俘虏供状推断,留在凤凰城的,就当是清虏宗室出身的什么辅国将军巴布泰了!”
“巴布泰?”
听了许廷选的回答,杨振弄着下巴上硬硬的胡茬子,想了一会,接着问道:
“进攻你们汤站堡的清虏,是什么人马?是真鞑子,还是二鞑子?”
“回禀都督,肯定是二鞑子!”
对于杨振的这个问题,许廷选回答得十分干脆,因为他很确定。
“哦?何以见得?”
“回禀都督,二鞑子和真鞑子的战力差别很大,到了战场上,一交手便知。而且此次进攻汤站堡的这批清虏人马,冲城时呐喊声虽大,可是行动迟缓,队形散乱,一炸即溃,卑职觉得,他们的战力比起以往的二鞑子,都有所不如!”
杨振听见他这么说,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清虏镶蓝旗旗下新编牛录?!”
“都督也这么想,卑职就更笃定了。这次进攻汤站堡的二鞑子人马,很有可能不是清虏原来旗下的老汉军牛录。那些二鞑子汉军牛录什么样,卑职是清楚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