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惊叹、艳羡还有嫉妒中,武从文突然仰天大笑。
那笑声初听张狂,再听苍凉,仔细品味竟还能听得出些许怒意。
“这首诗好吗?”
武从文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神色古怪的冲台下众人问道。
没人回答。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好,但没一个愿意在嘴上承认。
妈的!被这可恶的黑皮矮子装到了!
武从文见没人出声,又转过头去问已经退到木台边缘的自如大帅哥:“自如哥,你要去哪?你觉得这首诗做的好吗?”
柳自如本想悄悄溜下台去,不想在最后时刻被抓了包,脸皮顿时就是一抽抽,只能把已经都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拱了拱手勉强说了句:“兄台大才!”
武从文却不放过他,似笑非笑的追问了一句:“也就是说你也觉得这诗好?那你说说好到哪了?”
“嗡”!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只是远不如之前嘈杂。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这货的做法十分欠揍,却还真就挑不出理来。
请人品评自己的作品本就是常事,今晚每个登台之人也都是那么做的。
总不能大家都做得,就人家做不得吧?
柳自如的脸都绿了!
咬着牙在肚子里破口大骂:“好你个黑皮矮子,今天是非得要踩着我搏名是吧?”
可他此时方寸已乱,脑袋里已经乱得跟团浆糊仿佛,哪还有本事点评这等千古佳作?
正在那绞尽脑汁该怎么应付两句的时候,却见武从文突然一抬头,冲着四楼大声问道:“丹绮姑娘说说?”
竟然直接就把咱们的自如哥给晾那了!
不提柳自如含恨溜下木台,四楼珠帘后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先生此诗构思精巧、意境奇丽缥缈,当可流传千古!尤其是首句中的一个‘老’字,道尽人在江湖、怅恨迟暮之情。只是......”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楼下人群再次鸦雀无声,不少人心里都在想:“莫非此等佳作,在丹绮姑娘眼中竟然还有瑕疵不成?”
武从文也是一愣,心想:“我靠!这么有名的诗,你个小娘皮也敢挑毛病?”
丹绮姑娘没吊众人胃口,很快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只是我观先生正值壮年,不知为何会发出如此感慨?”
人群齐齐舒了口气,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这黑皮矮子虽已不是少年,可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再怎么也说不上一个“老”字吧!
武从文则是在心里暗暗吐槽:“靠!我他娘的哪知道作者为啥会用个‘老’字?!”
不过事到如今自然不能露怯,再说对方这一问,还就鬼使神差的踩中了他的心坎,正好引出后面的转折。
只见他哈哈一笑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这就是你们心中的千古佳作了?”
众人不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丹绮姑娘代替所有人开了口:“难道先生对此等佳作还不满意?”
“哼!”
武从文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这不过是我喝醉后胡乱发的感慨罢了!我自己都没觉得哪好。若不是今天的主题是‘泛舟’,我都想不起来曾经写过这几句醉话。”
“哗”!
人群再次大哗,这逼让他装的......
“先生的意思是,您还有更让自己满意的佳作?”,丹绮姑娘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惊奇,“不知丹绮有没有福气能得一见?”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出声附和,不一定是真想欣赏什么佳作,更多的大概是希望看到武从文自己打脸。
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真当灵感是大白菜啊!要多少有多少?
武从文自然猜得出这些人的心思,把手一背下巴扬天,冷笑着说道:“佳作自然有,只是恐怕不合现场诸位才子的胃口!”
“哦?先生何出此言?”
武从文真心觉得这丹绮姑娘是个好捧哏,不让自己的任何一句话掉到地上。
“我在此地听了整晚,诸位佳作要么缠绵悱恻,要么婉转哀怨,辞藻华丽是华丽了,不过尽是无聊的小儿女做派!”
“哄”的一声,人群顿时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出声呵斥。
这话跟尼玛指着鼻子骂人有啥区别?
就连楼上的丹绮姑娘都没再开口。
武从文却不管这些,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把这个天大的逼装完,怎么对得起观众?
只见他突然转身走到木台中央的桌案前,伸手拿起一只最粗的毛笔。
众人以为他是要挥毫,纷纷收声屏气,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写出如何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作。
武从文却并没如众人所料那般去蘸墨汁,而是将手中笔一转,再伸手一把抓住了底端狼毫,重重敲击在了桌面之上。
檀木笔杆和黄花梨桌面碰撞,发出的声响竟然隐隐带着一丝金铁交鸣。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随着武从文低沉的嗓音响起,众人心头无不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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