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五月十五。
耶律淳谴使北上,欲向完颜阿骨打称臣请降,被拒。
但随行和亲的长公主却被扣下。
五月十六,金军突然停止进攻。
次日,得胜口和居庸关两处的辽军三万人秘密南下。
同日,一直被软禁在驿馆之中的宋使马扩,迎来了一位神秘访客。
......
“如此大事,只凭你空口白牙,本使如何能信?”
马扩,字子充,狄道【今甘肃临洮】人,宋代传奇外交家,宋金海上之盟的直接参与者。
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杂役打扮的五旬老者。
“马相公所虑有理,可如今形势如此,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马扩在心里不断默念这四个字,警惕的内心不禁有些动摇。
来人见他闭着眼不说话,缓缓开口道:“如果辽国局势如何,马相公当知,我主与数位同僚亦是汉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马扩突然睁眼问道:“为何不投女真?”
对面嗤笑一声道:“马相公不会仍以为宋金之盟还是秘密吧?我国南京依约当归大宋,岂有舍近求远之理?”
马扩眯起眼睛不答。
对方继续道:“值此危急之时,契丹人对汉臣防范甚严,恕在下不能在此久留。只问马相公一句,这几日在城中所见如何?”
马扩几日来的疑惑顿解。
自从到了燕京,自己和一众随从便被软禁在这驿馆之内,几日前看守却突然放松了管制,这才得以在城内行走。
“马相公可在城中见到大股人马?”
“不曾!”
马扩挤出两个字,心中的念头却更加清晰了一些。
“呵呵,燕京城内已无兵马!便是涿州和易州前线也只各有两千军!”
来人说着起身,将一份书信交到马扩手中。
“言尽于此,我主只待王师到来!”
望着消失的背影,马扩火急火燎的拆开火封,看完里面的内容后却又静坐沉思了起来。
良久,他招来心腹随从,将一条腰带郑重的交给对方。
“急送军中!万万不可耽误!”
心腹二话不说接过,一边往腰上系,一边低声问道:“如何出城?”
“走东门,自有人接应于你!”
心腹再不说话,深施一礼后转身离去。
眼见对方就要出门,马扩突然急奔两步拽住他。
“大人还有何吩咐?”
“如遇意外......”
马扩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
“属下追随大人多年,自然醒得!大人放心!”
马扩松开对方衣角,缓缓拜了下去......
五月二十四。
童贯接到燕京密信,一时犹豫不决。
心腹董云掀帘入帐,童贯听到动静,闭着眼睛递过去一份绢布。
“臣马扩冒死探知......契丹、渤海、奚、汉四军中,仅三百骑历经战阵,且......辽人防范甚严,此消息未辨真假,望童帅多方核查......”
董云猛地将绢布合上,看向童贯道:“相公......”
童贯还是闭着眼,沉着声音问道:“你以为如何?”
“真假难辨!但辽军兵力吃紧不会有假......”
不等他把话说完,童贯猛地把眼睁开,一拍面前案几大声道:“传我帅令,着东西两路军各遣精骑前出,各军明日起疾进,直逼燕京!”
......
“大哥,后营彭大昌伤了头部要害,没救过来......”
满身血迹的武松走到哥哥身边,咬牙切齿的禀报。
武从文眼角抽了抽,沉声问道:“将士们伤亡多少?”
武松低头答道:“这狗日的吴家堡用了火油,两营共阵亡将士九十六人,伤一百四十五人,其中重伤者七十!”
武从文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听了具体数字还是一阵心头滴血,忍不住狠狠朝空中抽了一下马鞭。
“前军后营由你暂领。记住!将士们的尸首务必焚烧后带回去!”
“是!”
武松躬身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武从文突然在背后问道:“李逵呢?”
武松脚步一顿,转回身没敢抬头。
“这个杀才!”
武从文咬着牙骂了一句,挥挥手让弟弟离开。
武松临走前偷偷瞥了一眼哥哥,心中有些疑惑。
其实他的担心纯粹多余,武从文虽然一直严格约束军纪,却并不是心软。
折腾了一个多月,河北之地的坞堡主早就都得知了武家军的凶名,提前准备之下,攻打的难度直线上升。
别以为那些堡民会和武家军里应外合,在这个信息传递不畅的年代,底层百姓能知道的消息,都是老爷们想让他们知道的!
所以在真正得到好处之前,在很多堡民心里,武家军就是一群嗜杀的恶魔。
对这种人,敌后作战的武从文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慢慢来,很多时候杀一儆百是很不错的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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