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着推开厨房门,却看见了正襟危坐的燕远。
林白和苏云溪顿时收敛了起来。
“哥,你醒了。”
将盘子里的炒四季豆放在餐桌上,林白扭头问道。
“有点落枕,不过没关系,这葡萄酒不错。”
燕远笑着说道:“其实我还有一箱,你要不带回去?”
林白摆摆手:“别介,下次再来喝。”
苏云溪则插嘴说道:“下次也带我一个。”
燕远好奇的看着苏云溪:“你也能喝酒么?”
苏云溪得意的看着燕远:“千杯不倒!”
林白则干笑着,没有表态。
随着菜陆续的上来。
看着自己的餐桌,餐盘和饭碗。
燕远感觉有些恍然。
他真的不做饭。
要不是有时候想喝点粥,家里连大米都不会有。
平日吃饭,靠的是外卖和下馆子。
亦或是泡面之类的东西。
昨晚吃火锅的炉子,其实也是燕远提前买的。
他没有告诉林白。
在金陵这里虽然有些朋友,但邀请朋友来家。
这还是第一次。
“手艺不赖啊!”
燕远嗦嗦着排骨,看着两人:“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居然会做饭了。”
燕远都二十八岁了,做饭能不能煮熟都是一个问题。
其实林白吃着排骨,并没有燕远说的那么好。
当然,也不难吃。
为了避免浪费,林白的菜量弄的其实并不多。
吃完最后一根炒四季豆。
桌上饭碗已经干干净净。
看着瘫在座椅上的两人,燕远则转过头。
窗外的阳光格外灿烂。
“你们是几点的车?”
“五点半。”
闻言,燕远看了看手机。
时间还来得及。
“能陪我去个地方么?”燕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走呗哥。”林白已经站起身来,看着燕远。
苏云溪也站起身:“哥,要去哪儿?”
燕远看着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去看看燕莹莹和外婆。”
......
驾车驶上了金陵的高架桥。
伴随着城市高楼的逐渐远去。
是连绵不断的中低层建筑。
这是金陵下辖的县城。
只不过看上去,比池城还要大上不少。
注意到两人的眼神,燕远解释说道:“不骗你们,也就这几年,零几年的时候,这里还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伴随着车辆驶入县城,再次绕着外环路。
最后停在了靠近一座小山丘的墓地前。
生与死,是人无法逃避的问题。
虽然阳光晴朗,微风和煦。
但是灰白色的大理石墓碑林立着,似乎散发着难以言表的阴郁气息。
所以走进墓地的那一刻,人总是难免的沾染上了一点暮气。
林白和苏云溪走在燕远的身后。
并没有多说话。
燕远看上去也并没有准备什么。
空着手,什么也没有带。
走着。
直到燕远停驻在一方大理石碑前。
墓碑上只有寥寥几句的介绍。
并没有和其他的墓碑一样,有着烤瓷的彩色影像留存。
而在墓碑的左边,是一块同样制式的石碑。
即便是不去阅读碑文,从燕远痛苦的神色之中。
就能知道。
这里对于燕远而言,的确是痛苦的地方。
“其实,说来也很奇怪。”
燕远喃喃的开口:“每次去给我父母扫墓的时候,心情并不算是特别的沉重,甚至能笑着轻声地说着,我来看他们了。”
“只是,当来到这座县城,来看外婆和莹莹的时候,就会变得难过。”
“当然,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是知道的。”
“人的一生就那么几年才算的上是铭心刻骨,在我的青春期,是外婆和莹莹一起走下去的。”
“所以,连带着,对于他们我总是记忆的更加深刻。”
转过头看着林白和苏云溪,燕远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也是我没有把父母和他们放在同一块墓地的原因吧,我想这种感觉对我而言是不同的。”
“人总是在两份选择面前,能到一些。”
“只不过我是个彻底的输家,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外婆和莹莹。”
缓缓的蹲在燕莹莹和外婆墓碑的中间。
燕远神色复杂:“因为和你们说起过这些事情,所以抱歉哈,把你们也带入了我心情难受的地方。”
林白缓缓走上前,拍了拍燕远的肩膀。
掸落了燕莹莹墓碑前的沙砾。
“没事的哥,能带我们来这里,我们很高兴的。”
苏云溪也蹲在了燕远的另一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日光拉长了三人的影子,投在惨白的水泥路面上。
灼灼白日,燕远能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翻涌到了眼眶。
只是,末了。
燕远也只是强忍着复杂的情绪。
“谢谢你们。”
站起身,燕远吐了一口气说道。
林白和苏云溪则看着眼前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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