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乌兰哥的动作,曾水笑了,他松开了黄马的缰绳向前走了几步离开马匹身边,然后才转过身命令道:“大黄,你自己找个地方卧倒休息!”
黄马打了个响鼻,转身跑开了,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一片青草茂密的地方卧倒,这个举动看的乌兰哥目瞪口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有不对劲的地方,疑惑的问:“你平时训练它听话,也是用我们蒙古语吗?”
“哈哈,如果还需要特别训练,那也显不出大黄的聪明了,我无论说汉话,还是蒙古语,它都能明白我的意思!”曾水自豪的说道。
“好神奇呀!”
“我们不用去山顶,就在前面那个山坡吧,我也好几天没有吹笛子了!”曾水手里拿着笛子向他选中的山坡走去。
正是五月初夏的季节,草原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他们在坡顶草地上盘膝坐下,曾水将笛子横在嘴前,低沉的笛子声音响了起来。
曾水几年前一时兴起,跟宫里的乐师学会了吹笛子,但是学会的也只是这时候常见的几个曲子,自从出来关外后,脑中灵感不断,突然会了很多以前没有学过的曲子。
不需要特殊的练习,仿佛非常熟悉,已经吹奏过许多遍,可以自然而然的吹奏出来。
他们所在的山坡比较偏僻,离牧民车辆往来的大路有一段距离,山坡有几十米高度,笛子的曲调又比较低沉,声音可以轻易的传出很远。
一个从大路经过的车队刚好从这里经过,队伍中央一架装饰精美的豪华马车中传出命令,行驶中的车队停了下来。
随后从车上下来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少女,接着又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家三口衣着华丽,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额吉,要不要我去把吹笛子的人招过来?”少年询问道。
“我们过去看看,能吹出这种笛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你们原地休息,我们回来后再启程!”妇人吩咐车队其他人原地待命后,带着儿子女儿向着笛声来源的山坡走去。
曲谱不长,曾水自己吹自己听也感觉很舒服,他连续吹了三遍才停下来。
乌兰哥已经大字型躺在了草地上,听到曲子结束才问道:“安答,这曲子叫什么名字,真好听!”
“勇者之心!”曾水回答道。
他原先也不知道曲子的名字,这时候却脱口而出,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的感觉。
“那一定是个老年勇者,动作缓慢,只能回忆过去了!”
“可能吧,我觉得只有经历过很多危险,还能无所畏惧,那才算拥有真正的勇者之心吧!”曾水有感而发的说道。
一年来他在卫所见到过很多历经无数战斗的军士和将领,天赋超常的曾水能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原因就在于他的意念场能直接与其他人产生共情,卫所固然有很多滥竽充数的贪腐之辈,更多的还是几辈子驻守在边关的军户,卫所后面就是他们的家园和土地,有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也是他们誓死保卫的地方。
从这些人的身上,曾水感受到了相似的心境,哪怕明知道可能下一次就会战死,他们依然会战斗到底。
他同样也见过很多蒙古勇士,很多杀人如麻,更多的也是为了部族的生存在战斗,草原上各种物资短缺,交易困难,与大明的互市并不稳定,草原上的牛羊皮毛往往还卖不上价钱,被商人恶意压价,想要让自己的部族亲人过的好一点,抢掠就是最简单直接的途径了。
边关的连年战乱,固然有历史因素,有大人物的**驱动,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所在的族群争取生存空间,皇帝也好,可汗也好,是所属族群的最高领袖,无论是主动的使命感,个人的野心**,还是被种族的群体意志所驱动,和平方式获得不了所需要的东西,战争就成了唯一的手段。
“什么时候草原上不用杀来杀去就好了,骑着马想去哪就去哪儿,不用担心会被卷入无聊的冲突,或者被当做哪家的探子抓起来审问!”乌兰哥忽然感慨的说了一句。
“只有草原完全统一起来,各部停止互相征伐,与朝廷开放稳定的互市贸易,草原上的部族遇到灾荒能得到朝廷救济渡过难关,你们能和平的放牧,我们的人可以安心的耕种,两边都不用打仗!”曾水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说得好!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路过的妇人领着一对儿女走上山坡,正好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姑姑,表弟,表妹,你们赶过来了!昨天阿爸还担心你们来不了呢!”听到声音,乌兰哥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跑上前招呼道。
“本来这次不打算过来,可是我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不得不过来,他是你的朋友吗?”妇人和儿女跟乌兰哥打过招呼,转头看向刚刚站起身的曾水。
“他是我的安答曾水,与我同岁,大明新任的蓟辽总督是他父亲的朋友,我们半年前就认识了,他今天跟着总督派来的特使一起过来!”乌兰哥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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