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和窗户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表看看时间,正好早上六点半。
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衣服,曾凡穿上棉拖鞋,到门口打开宿舍的灯,提起暖壶往脸盆里面倒上热水,又从塑料桶里舀了一些凉水兑上,认真的洗了把脸,前几天他都是糊弄一下了事,今天要出门,还是洗干净点吧。
洗脸刷牙收拾衣服,花了十几分钟,曾凡才拿起那本留给薛燕的书,去学校的门房。
从曾凡入学的时候,老魏就是学校的门房,六十多岁身体依然很硬朗,头顶寸草不生,只剩周围一圈花白头发,平时总戴一个前边带帽檐,深蓝色的老式帽子,刚好将光秃秃的头顶完全遮住。
在这里上了两年半的学,曾凡和老魏也并不熟,只是最近几天学校没几个人了,他天天还泡在这里的机房,才和老魏熟悉起来。
门卫室就在学校大门口南边,共有两间房,里间是老魏的卧室,外间就是他平时的工作场所,面向大门的窗户下摆着一张深紫色办公桌,一把同样颜色木头靠背椅,靠着墙还有两张长条靠背椅。
年纪大的人,可能睡眠都少,老魏每天起床都很早,曾凡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往常的位置上看书了。
他也是个资深的武侠迷,每天不用上课,不用写作业,可以自由自在的看书,没人管不说,还能挣工资,让以前的曾凡羡慕不已。
“哟~!曾凡,今天起这么早?”老魏听见门响声扭过头,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的老花镜,笑着说道。
“今天跟王校长出门,约好七点在学校门口等,这本书还有里面的软盘放您这,有一个叫薛燕的女生会过来拿!”曾凡将那本书放到桌子上。
“薛家老闺女嘛,我知道,放这吧,错不了!”老魏爽快的应承道,拿起书翻了翻,然后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我们这些学生您都能认识吗?”曾凡好奇的问。
“那怎么可能?一千多人呢,不过你们住宿的这些,基本上都脸熟!”老魏拿起玻璃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水。
“薛燕是您亲戚?”
“镇上三万多人,哪能家家都带亲,老薛家是数得着的大户,她们家的几个厂子,据说一年净收入就有几百万,她的三个叔叔,四个姑姑都是大学生,老七老八还出国留学,在外边安了家!要在过去,那妥妥的千金大小姐,我能不认识么?”
“她们家这么有来头,真没看出来!”
有这家世,学习还那么用功,曾凡想想过去的自己,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薛家家教好,有钱一点也不张扬,老辈子就是读书人家,解放后家被抄了,日子和我们一样穷的叮当响,这不一改革开放,人家立马又兴旺起来了!他父亲那一辈我看着长起来的,没一个跋扈的,和谁都是客客气气!”
“您和薛燕爷爷是一个辈分了?”
“我比她爷爷小十几岁呢,只能算认识,和人家不熟!也攀不上亲!”老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脸红的说道。
外面响起两声汽车喇叭响,曾凡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应该是王校长,我走了!”
天气有点阴沉,曾凡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才完全的亮了起来。
放假期间,学校的大门不用开,老魏拿出小电锅,给自己热上饭菜,优哉游哉的继续看书。
他吃完早饭,收拾好锅筷,已经八点多钟了。
薛燕穿一件短款的红色羽绒服,骑着一辆棕色的大弯把女士自行车来到学校门口,推开学校大门上的小门走了进来,直到她拉开门走进屋子,看书太投入的老魏才发现。
“二哥,曾凡说留下一本书,我过来拿!”
“你还是叫我老魏听着顺耳!”老魏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书,放到桌子上。
“我送你一瓶酒!”薛燕拉开羽绒服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硬壳纸袋,纸袋里装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扁平陶瓷酒瓶。
她将那本厚厚的书翻了翻,放进纸袋里,又塞进羽绒服内,拉上拉链,从外面竟然一点看不出来。
“你爷爷不知道吧?”
“他收藏的酒太多了,一年不一定看一次,酒瓶子你喝完别扔,到时候我灌上纯净水还放回去,等他发现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哈哈,你爷爷有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这不能吃那不能吃,酒都不能痛快的喝!”老魏仿佛找到了某种心理平衡。
“喝酒要适量,你也少喝点吧,曾凡什么时候走的?”薛燕问道。
“将近七点钟,我看他上了一辆红色桑塔纳,怎么,你看上那小子了?”
“怎么可能,我们俩前几天分班才刚认识,现在只是纯粹的同学!”薛燕否定道。
“他家庭条件可不怎么样,你们放假那天下午买了箱方便面回来,除了早上去外面吃,其他的时候不出门,整天吃方便面充饥!”老魏透露道。
“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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