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璃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肚子里还未成人形的孩子。
“宝宝,宝宝……”刚一开口说了几个字,她的眼眶就湿润了,“对不起……”
“是妈妈不好,没有能力保护你。如果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你面对的会是非常复杂的家庭关系。我很希望你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可是我做不到……”
“你跟着爸爸,你会有一个恶毒后妈许可薇。你跟着我,你……你又怎么跟着我,我如何将你从年家带走。”
“你选错了妈妈,宝宝,要选一个更好更棒的妈妈,知道吗?”
眼泪滴落,颗颗砸在她的手背上。
这一幕,正好被迎面走来的年彦臣,全部看见了。
他尽收眼底。
在他看来,郁晚璃还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哪怕她愿意流掉,可她的心还是痛的,是难受的。
而且……她真的是在为孩子而哭吗?
是不是,她觉得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对不起那个男人?
这么一想,年彦臣的怒气又开始翻涌作祟。
年彦臣迈开步伐,故意将脚步声放得很重。
郁晚璃听见了,赶紧抬手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子。
“哭什么,”年彦臣站在她面前,“这个样子,看了就烦!”
郁晚璃微低着头,看着他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
她的一生,就是被他毁了。
以后也无法修复了。
“到底是一个生命,”郁晚璃回答,声音有点沙哑,“哭一哭也不行吗?”
“你不觉得,你自己更可怜么?”
“但我至少还活着。”郁晚璃说,“活着,就还有希望……”
她慢慢的仰头,看着他漆黑的双眸:“对不对?”
年彦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的问道:“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没有为什么……不对。”郁晚璃改口,“你会知道为什么的。”
等她进去手术室,再出来,那就会真相大白了。
郁晚璃不必再一个人背负承受着。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年彦臣和郁晚璃。
他又一次的清场了,只为她能够顺利的流产。
“准备得怎么样了,”郁晚璃站起身,“我可以进去了么?”
“再等等。”
年彦臣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郁晚璃“嗯”了一声,鼻音里还是有着浓重的哭腔。
听得年彦臣心头不爽。
他握着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扯:“把你眼泪收一收,不要再露出这副样子!”
郁晚璃跌跌撞撞的撞入他的怀里,鼻尖碰到他坚硬的胸膛,有点疼。
他要弄死他们的孩子,现在还不允许她流露出一丝悲伤……
怎么会有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我能有什么样子,”郁晚璃问道,“难不成我还要摆出笑脸,表现得很高兴?”
年彦臣低头,薄唇擦过她的发顶:“郁晚璃,你到底是在哭这个即将离开你的孩子,还是在哭……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救你?”
在他的眼里,郁晚璃一大半的悲伤,是因为那个奸夫!
她敢在婚后绿他,偷偷藏着孕肚,做出这么多胆大包天的事情,就足以说明她为了那个男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郁晚璃扯了扯嘴角,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你会知道的。等我手术后,你统统都会明白的。”
年彦臣的眉头越发的皱得厉害。
“郁晚璃,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以前瞒着,”她应道,“以后不想瞒了。”
年彦臣命令道:“现在说。”
郁晚璃摇了摇头。
她看着他:“你知道么年彦臣,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和这副语气……你总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掌握着我的一切。你从来没有将我当成一个真正的,鲜活的,有血有肉有感受有情绪的人看待。”
“也许在结婚后,你有过那么一瞬间,想要和我好好的白头偕老的念头,但也只是一瞬。并且在你有这个想法时,你还是没有将我和你放在平等位置上。”
“哦对了,其实你没有强娶我之前,我爸爸问过我,对你是什么感觉。”郁晚璃的声音一轻,“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年彦臣确实不知道。
郁父问过郁晚璃的意见?有过想要撮合这门婚事的念头?
然后……郁晚璃拒绝了吗?
郁晚璃说了下去:“我告诉爸爸,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聪明睿智,肯定是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将年家和年氏带入更繁荣的高度。你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世交,但你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因为你太冷漠。你对谁都是冷冰冰的,眼睛里永远无波无澜,漠视一切。在你眼里,似乎并没有真正让你重视的人或者事。如果嫁给了你,必定会守着无尽的孤独长夜,体谅你的忙碌。”
“那不是我要的婚姻生活。”郁晚璃眨了眨眼,“我希望的婚姻,是幸福的美满的,有生命力的灵动的,是互相尊重理解,是互相扶持陪伴……可你,年彦臣,你什么都不需要,你一个人就站在万人之巅。”
年彦臣握住她的手腕的力道,渐渐松了。
他冷声开口:“你是这么回答你爸的?”
“对。”郁晚璃笑了,“我爸认为,我说的对。他很赞同我的观点。”
“所以,最后选来选去,选了陆以恒?”年彦臣嘲讽道,“一个没有担当,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他在郁家落难时不提供任何帮助,假装要带你私奔,却背地里来找我通风报信……这就是你选的理想丈夫?”
“我理解他,谁也不希望牵扯到自己。”
年彦臣心头的怒火在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更旺了:“你还理解陆以恒?”
“是的,他不帮我是对的,否则,陆家也会遭遇你的打压和收购。只是他不该骗我……不该动了别的心思……”
郁晚璃从始至终都是善良的人。
如果陆以恒真的带她私奔,她会在离开江城之后,独自远走,不连累陆以恒。
她太过于为别人思考,很想为自己着想。
这样的性子,在她还是郁家千金时,并没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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